那巨大的蜂巢慣向了半空,蜂巢裂為數瓣,有的落在林中,有的撞擊在峭壁之上,那許多野胡蜂被地穴中的白煙一衝,更是非死即傷,地上留下一大片死蜂,其餘的見巢穴沒了,便樹倒猢猻散,都逃得一乾二淨了。
我們正躲在附近的岩石下觀看動靜,突然見到地穴中噴出白煙,半空裡下起了一陣蜂雨,無數死蜂噼哩叭啦地掉落下來,落得滿頭滿身都是,濃烈的白霧隨即擴散而至。
眾人急忙捂住口鼻向後閃躲,但還是晚了半步,覺得臉上象是突然被人狠狠撒了一把石灰,又辣又嗆,鼻涕眼淚頓時淌下來,耳鳴眼花之餘還不住的咳嗽,好在是在地穴側面,距離也不算近,沒有直接被古墓中冒出白煙噴到,即使是這樣也覺噁心乾嘔,難受了好一陣子,那陣刺人眼目口鼻的白霧,來得急去得快,瞬間就消散無蹤了,等我們撥落身上的死蜂之後,再看那株老樹之下,只剩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窟。
胖子在地上吐了兩口唾沫,探頭探腦地向地穴中張了一張,罵道:“什麼味兒這麼竄?真他媽能嗆死活人啊,我說咱可別小看地主階級呀同志們,這夥觀山太保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看這架勢,墓中的明器寶貨肯定應有盡有,咱甭猶豫了,直接進去抄就是了。”
我也過去看了眼,鐵壁銀屏很深,用“狼眼手電筒”照不到盡頭,而孫教授翻出防毒面具套在頭上,急不可耐地想要下去看看,我攔住他說:“這回可是要動真格的了,怎能當真讓您去古墓裡趟地雷?還是我先下去,等探明瞭情況你們再跟下來。”
我不容眾人相爭,等會兒由我先下去探探,若是一切正常,再全夥一同進去,本不想讓么妹兒跟著去冒險,可又想指望她來破解墓中機括埋伏,考慮到她參加過民兵訓練,對當時通用的《民兵簡易通訊辦法》也很清楚,除了膽大心細之外,還具有一定的軍事素養,便決定讓她同往,只不過囑咐她寸步不離Shirley楊,並且永遠不要走在探險隊的最前邊或是落在最後。
我讓大夥著手進行最後的準備,派不上用場的事物全扔下,護具能戴的全戴上,又清點了一下裝備,把照明工具平均分給各人攜帶,三人份的防毒面具加上備用的,分給五人後僅餘一具,以做應急之用,防毒面具的攜行袋都掛在胸前,可以隨時隨地使用。
匆匆準備之下,已過了一個多小時,料來墓道里面過夠風了,我就先向地窟中扔了一根冷煙火,看清洞穴中約有十幾米深,隨和罩了防毒面具,用飛虎爪拽地,拎著“金鋼傘”垂下地底,銀屏岩層上的蜂溺都已幹了,但空氣中充滿了雜質,地下能見度極低。
我落到地底,腳下踏到實地,這才在冷煙火的光芒中打量四周,厚密的銀層下是個天然洞窟,不算空闊,約是四間民房大小,盡頭巖壁收攏,地面鑿有簡易的石階,曲折地通向黑暗深邃處,整個洞窟地形狹窄,環境潮溼壓抑。
我先摘掉手套摸了摸牆上的墓磚,只覺岩層縫隙中有絲絲冷風侵骨,可能地下有空氣流通,或是風水位裡龍氣氰氳,也許可以不用防毒面具,但對此不敢過於託大,在墓道中點了支蠟燭,見燭火毫無異常,這才扯下防毒面具,吹響了哨子,給地面上的人發出訊號。
Shirley楊等人聽到哨聲傳出,便跟著陸續下來,站定了四下打量,孫教授看了看洞中地形環境,疑惑地對我說道:“奇怪……這裡不象是古墓。”
第二十六章 十八亂葬
孫教授說這洞窟裡太潮了,裡面有什麼也都毀了,觀山太保封師古雖然行為古怪,但他生前畢竟是懷有異術的高士,觀山指迷何等神妙?怎麼會把墓址選在如此陰晦潮溼的所在?咱們八成又找錯地方了。
我也覺得事情有異,這時摘了防毒面具,可以聽到岩層深處隱隱有水流之聲,似乎深處有陰河或者地下湖泊之類的水系,沒有真正的“觀山指迷賦”作為參照,使人難以斷定“銀屏鐵壁”下的洞窟,是否就是“地仙村古墓”的入口。
我稍一思量,便打定主意要繼續冒險進入洞窟深處,只有親眼看個清楚才有計較,於是對眾人說道:“咱們這隊人裡有摸金校尉,還有蜂窩山裡的高手和解讀古文字的專家,世上沒有地仙村古墓也就罷了,只要是真有這座古墓,就不愁找不出來,現在胡亂猜測毫無意義,咱們不如順著山洞到深處看個究竟,大夥在路上都把招子放亮點。”
我說罷就半撐了“金鋼傘”罩在身前,舉著“狼眼手電筒”當先步下石階,其餘的人緊緊跟在後面,眾人都知前途未卜,不擴音著十二分的戒備之意,行進速度很是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