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雖沒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卻堅決反對給孫教授鬆綁,義憤填膺地說道:“縱虎容易伏虎難,這孫老九哪有什麼好心眼子?我看他掛了個教授的虛名,卻簡直是人面獸心,簡直是衣冠禽獸;說他是衣冠禽獸都抬舉他了,牛馬騾子哪有他這麼陰險?他根本就是禽獸中的豺狼……”
我告訴胖子你剛才睡著了,根本不知道真相是怎麼回事,孫教授已經認識到錯誤的嚴重性,他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主動要求帶咱們進地仙村倒鬥,並且他還對他封家的列祖列宗發了毒誓,即便沒信仰的壞人,應該也會尊重自家先人,所以應該可以暫時信任他。誰又沒犯過錯誤呢?西方人怎麼說的來著。“年輕人犯了錯誤,上帝都會原諒”,雖然孫九爺已經不太“年輕”了,但王司令這回你就大人有大量吧,量大福才大,福大命大才能造化大。
胖子“哼”了一聲,一面拿刀子挑斷了繩索將孫九爺放開,一面對他說:“孫老九你再敢有二心,就算上帝肯饒你,胖爺我也輕饒不了你。快說,村裡的明器都藏哪了?”
孫九爺毫無懼色地瞪了胖子一眼,對我們說道:“據我觀山封家祖輩相傳,這棺材山地仙村的格局,基本上都是按照清溪鎮而建,地仙封師古應該就躲在封家大宅裡。現在的巫山青溪鎮雖然荒廢了,但它大致保持著明清時代的古老風貌,大的變動幾乎沒有。”
我們進青溪古鎮之時,曾到過被遺棄的封氏老宅,對封宅附近的街道佈局還留有一些印象。因為棺材山深處群山之底,到處都是漆黑一片,照明裝備範圍非常有限,容易迷路。於是就讓孫教授和麼妹兒在紙上,粗略地畫了一張建築佈局地圖,然後再與瓷屏地圖相對照,讓眾人預先對地仙村的形勢有個大致概念,以免走進那黑燈瞎火的地下建築群裡會迷失路線。
隨後把攜帶的裝備重新分配,手電筒與戰術射燈已經損壞了一部分,冷煙火和熒光照明棒所剩無多,電池和食物最多僅夠維持三天,如果真被九死驚陵甲困在棺材山裡,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麼妹兒自小多曾聽說過封家古墓之事,連他們蜂窩山裡也知道驚陵甲的厲害,她對我們說:“反正是妖仙墳裡肯定遇上鬼,但能見到藏在山裡的封家老宅,也算是開過眼了,死也算死得硬翹,就別多想啥子退路了。”
我和胖子從來都不缺乏樂觀主義精神,便對他說:“妹子你別說喪氣話,咱們誰也死不了。這棺材山又不是銅牆鐵壁,它就真是生鐵澆鑄也得有個縫,等待咱們得必將是勝利得曙光……”
那“曙光”二字剛剛出口,忽然一片暗紅色得光芒從廟堂外透將進來,好像是天空突然出現了朝霞。但此刻距離地面少說也有一兩千米,怎麼可能天光放亮?而且時間也不對,剛過十二點,即使是在山外,也正是天黑的時候。
孫九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歷代祖先可都沒提過棺材山在地面,現在他對這裡得了解其實並不比我們多,同樣驚詫莫名。
我示意眾人先別急著出去,這關老爺廟最為神聖莊嚴,至少是個辟邪擋煞的地方,不論山裡有什麼邪崇的東西,都不可能進入這座殿閣。
Shirley楊指著殿上二層說:“先到上面的窗格子裡看看。”我們五人不知道廟外發生了什麼,都輕手輕腳地沿木梯上到殿堂高處,從窗格子縫裡往外觀看。只見原本黑漆漆的高處,出現了一道斷斷續續的光亮,有些像是熔岩湧動,卻沒有任何熱量和硫磺氣息,反倒是使人感到全身陰冷。
這時整個地底都彷彿被籠罩在了一片朦朧昏暗的血色之中,可以看到那片形狀酷似無頭屍首的丘陵,鱗次節比的一幢幢房舍樓閣,都綿延排布在其上。那些明代的古老建築紅瓦粉牆、高的錯落,規模十分龐大,最近的一處院落,距離我們所處的廟堂並不算遠,藉著那猩紅的血光,甚至可以看到門前所帖的門神畫像。
隱約能看到建築群當中聳立著幾座古牌樓,比周圍的房舍院落要高出一籌。我暗自猜測,那裡應該就是位於地仙村最核心的封家大宅了。
整個村鎮好似一片陰宅鬼府,不見半點人影,家家門戶緊閉,哪裡有什麼神仙窟宅的樣子,真想不出封師古躲在這裡能尋得什麼真仙。
山丘上遍佈草木藤蘿,植被很是茂密,但都非常低矮,而且顏色極深。環著四周則是極高極陡的石牆,斧砍刀削般平滑,東西長南北窄,象棺材板子一樣整整齊齊地插在四面。峭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攀龍落鳳似的紋路,那些圖騰壁畫般的繁複花紋,都是由古壁上所生的苔蘚和植物天然勾勒而成。
正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