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著一個公子茫然的看著他痴迷的女子。
依然有著一個女子張展她幽怨且仇恨的眼神。
而這時,我卻只是一個鬼,一個鬼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到達的瞬間凍結了。
她跳下了懸崖,一個人跳下了懸崖。
……
菩薩說:“有緣就是因果。你曾給她一次輪迴,她半生服侍你,這就是因果。你給她一次輪迴的緣,所以她必須因你而枉死。她才能換給你一次輪迴的緣。人常言前生後世,其實是沒有先後,前生在此,今生也在此。有來有去,始終卻無生無死。”
我明白了。
我平靜的攔住了黑白無常,帶我回去吧,我甘願承受我因逃離的懲罰。因為我要輪迴,我要做人。我必須去轉輪臺,必須回地府。
我要完成和她真正的緣分。
我想和她真正的愛著,同世為人,過著塵世間的男耕女織。
尾聲
拈花有意風中去,微笑無語須菩提。
念念有生滅四相,彈指剎間幾輪迴。
輪迴中,心若一動,便已千年。
第三部分 驚悚女生秀 不死鳥(1)
不死鳥
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的臉,精緻的下巴,長而濃的睫毛掩襯下,雙瞳如一剪秋水,端正的鼻樑,細瓷般潔白的肌膚下隱隱透出細微血管,小巧的唇,卻同樣蒼白得全無血色。
我對鏡子裡的人笑了笑,那無血色的唇便微微由兩邊往上翹。
我一鬆手,鏡子“啪”的一下掉到地上,碎成許多瓣,可那張臉仍深深銘在我腦中。千年了,上千年這張臉一直未曾改變。這是我的臉。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或許是唐代,我一直以這張臉保持著我的形態。不曾老,亦不曾死。
每到一定時間,好像這個時間是不定期的,我會經歷一次分筋錯骨的疼痛,疼痛會持續許久許久,至我完全忘記時間。爾後,我又繼續我的人生,仍以同樣的臉,記得從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只是,我重新的人生裡背景已改變,我疼痛中時間已流逝。於是一切要重新適應。我也能極快地重新適應。我已經習慣了。
Phoenix,傳說中的不死鳥,每五百年自焚一次,然後於灰燼中重生。我不知道它的基因是否與我相似,如我也不曾死。但我也不曾自焚,我只是疼痛,而這週期也沒有五百年那麼長。
其實從外表看來我與常人無異,只是我的嘴唇全無顏色。不過這並不礙事,很久以前我用胭脂點唇,現在人們都稱之為口紅。
我上一次疼痛至忘記時間之前,許多學生正轟轟烈烈地遊行示威、抗議,後來我知道那叫五四運動。
意識重回時我在一個積滿落葉的森林裡,我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縷陽光,陽光有些刺眼,我重又把眼睛閉上,聽到一個聲音說:“她醒了。”
再次睜開眼睛,我看見一張年輕的男人的臉,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親切地對我眨了眨眼。
他叫子凡,他和他的同伴來這片森林露營,發現了昏迷中的我。他們認為那叫昏迷。
許多人聚在我身邊問長問短,我沉默著,不開口。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雖然我看這些人似乎沒有惡意,但我只能沉默。
有人說:“或許是個啞巴。”
我沒有說話,在心裡輕輕笑了一下。子凡卻似乎聽到了,他轉身盯住我,親切地眨眨眼,說:“或許這位小姐只是不願意和你們說話。”
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堅決把我,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帶回了家。
子凡住在一幢臨街的公寓樓裡,一房一廳,客廳除了一長兩短的沙發與一張茶几便別無所有,房間有一張一米二寬的床,書櫃書桌,還有一臺電腦。關於電腦我是後來方知其為何物,當初我還奇怪著這機器是什麼,子凡視若寶貝,他曾笑著對我說:“老婆可以借人,電腦與車不能借。”
我進到子凡家中,他先扔了塊毛巾給我,仍笑吟吟地說:“去洗個澡吧。”
我警戒地看著他,不動。他笑意更濃,拉我到一塊鏡子前,道:“你自己看看。”
鏡子裡出現一個滿身泥汙的人,髒亂的頭髮長長地披在身後,臉上滿是泥巴,青一塊黃一塊。我又無聲地笑了,這樣一個泥人其實幾乎連性別也難分,有誰會生出什麼念頭。子凡把這樣的泥人帶回家,或許只證明他是個好人。
我用了兩個小時洗澡,當我重看見鏡子裡那張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