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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年,楊士奇去世,諡號文貞。是年,楊溥年老體衰,已經不能阻止方不離的腳步了。方不離在進入仕途的二十五年之後(明朝中舉就屬於預備官員了!),他四十歲的這一年,踏入了大明王朝最核心的機構——內閣。躊躇滿志的方不離,自有一番雄心壯志,壓抑了近二十年的方不離,著眼的不是區區一個內閣,也不僅僅是一個大明王朝,他的眼裡,是整個世界。

正統十一年,楊溥去世,諡號文定。最後一個能鉗制方不離,壓制內廷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三朝元老(或許說是四朝元老更為合適)撒手塵寰。經過多年的官場沉浮,方不離已經不把這個日後的‘立皇帝’放在眼裡。他也有足夠的身份、心機和名望,自信能夠壓制得住這個連舉人都考不上的死太監。因為,他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三朝元老,又是一手策劃了兩位皇帝登基的定策元勳,更是朱瞻基留下來的顧命大臣。

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順利成章。也對,一個是縱橫官場二十多年、功勳卓著、黨徒無數、名望權勢不下伊霍的朝廷重臣、天下士民心目之中的宰相。另一個是一個連舉人都考不上,自宮作宦官,除了天子寵信什麼都沒有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換做是誰,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差錯。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可誰也不曾想到,問題就出在了方不離不下伊霍的名望權勢上。當年為了鞏固皇權,朱元璋興大獄、廢宰相,內閣大學士說的威風,實際上也不過是皇帝身邊的秘書班子罷了。可這位名望權勢不下伊霍的大人物入了閣,遍數滿朝,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擋得住哪怕是他的一個噴嚏。誰能保證這位大人物不會恢復中書省,成為胡惟庸之後的另一位中書省丞相?

更何況隨著三楊去世,太后駕崩,能在內廷裡跟一直以來被皇帝朱祁鎮寵信的宦官王振抗衡的人,也再也沒有了。內宮之中,或許不止是內宮之中,甚至是外廷,王振這位司禮監秉筆太監也開始嶄露頭角,興風作浪。正統朝的政治開始走入滑坡路。這時候,皇帝洽洽是從少年天子長成熱血青年,頗有一股安邦定國的雄心壯志。

可方不離卻不願妄動,大明皇朝建立在蒙元殘留下來的廢墟之上。不論是賦稅、政制、官制、吏制、兵制還是軍政,都是一個個的窟窿,二十年來方不離的苦心經營,總算是幫著明朝把財稅這一課給補上了。可其他的要不革除舊弊,更化改制,任由方不離為朝廷找來了多少財富,那也是不夠不那些窟窿的。甚至有所起色的財政,可能會被再度拖垮。

一個想的是建功立業、開疆拓土,另一個想的是鎮之以靜,更化改制,兩人如何能夠說到一塊兒去?可方不離的威望權勢實在太大,其黨徒遍佈大明兩京一十一省(還有兩省哪兒去了?你覺得陝西和山西在方不離離開過後還能抵擋得住一統兩省武林的華山派麼?),是以就算是朱祁鎮被方不離氣得夠嗆,幾度起了罷黜方不離的心思,可想要找到合適的人選來彈劾方不離,朱祁鎮、王振兩人從吏部要來了朝廷內外官員的名單,在宮中尋摸了半年,愣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只能坐視方不離一步一步,攫取著權力。

朱祁鎮、王振在宮中謀劃的事情,如何能瞞得住方不離?早就有和方不離交好的內廷太監密報方府,方不離不屑地一笑,在他看來朱祁鎮、王振都不過只是兩個娃娃,就憑藉兩人在酒席上的推杯換盞就能扳倒自己?連敲打都懶得敲打,自顧自的進行著對六部其他幾個部門的更化改制,幾位尚書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屬天天往方府奔走,自己的府邸卻是門可羅雀。心中的不滿日益積攢著。

也是天隨人願,抑或者說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一年之後,方不離大刀闊斧的改革,終於引發了守舊一派所積攢不滿的爆發,浙江、福建、廣東、雲南以及南直隸四省一京,全體士紳官民的上書。兵部尚書鄺野、刑部尚書王佐還有六部之首的吏部的尚書,王直王天官。三人見此機會,上疏糾劾方不離不法事一十三件。

可奇怪的是,早已對方不離不滿的天子竟然無動於衷。不過這也在三位部堂大人的計算之中。原本三人也沒打算一擊致命,因為他們知道,方不離的根基實在是太深厚了,惹急了就是馬上造反,估計都沒有人能擋得住他。這次彈劾不過是出一出三部部務被戶部侵奪的惡氣,至於什麼後果,三人已經做好了辭官的準備了…

就在新黨準備反擊的時候。資格比方不離還老算得上是五朝元老的禮部尚書胡濙,終於出手了。

姜,還是老的辣。胡濙高明之處在於,並不糾劾方不離本人,而是彈劾方黨骨幹李賢的三弟。要說這李三老爺也夠給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