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微鼓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鎮國公府不是條出路,若真的拖下去,成了前世狀況,說不清又要成了瑞王李享的填房。
若最終不得不和瑞王府牽扯上關係,嫁給李欒,一生守著皇陵,也比做一個年輕的繼室,早早了斷了性命要強。
起碼杜雲蘿是這麼想的,只是,南妍縣主若得知嫁給李欒的後果,她還願不願意接受。
興許還是願意接受的吧。
兩害相較取其輕。
南妍縣主想離開雲華公主的身邊,也就只能如此了。
以她的身份和立場,是極難再尋一個能讓皇太后點頭的合適人選了。
南妍縣主理了理衣襬,轉過身遙遙望著前方的大雄寶殿,想起李欒在殿內與她說的話,她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李欒說得很直接,若從穆連慧和南妍之間選一個,他毫無疑問會選擇穆連慧,因為穆連慧的背後是定遠侯府,而南妍身後,什麼都沒有了,就算南妍的父親曾是為國捐軀的驍勇戰將,十幾年過去了,也是塵歸塵土歸土。
穆家還有幾個兄弟可以指望,南妍沒有母族依靠了。
這也是最初皇太后看好穆連慧的原因。
但,經過望梅園的事情,李欒不想娶穆連慧了,他不是傻子,豈會不知道那日事情有貓膩。
強扭的瓜不甜,李欒身為瑞王世子,以他的身份地位,何須娶一個無心於他的女人來兩看兩相厭?
李欒問了南妍兩個問題,一個是南妍真心願意還是不能違背皇太后的意思,另一個,他看得出來,穆連慧並非心中有人,那她對他避之不及的原因到底在哪裡?
南妍當時愣在原地,兩個問題的答案都讓她難以出口。
可她不得不答。
雲華公主要阻攔她,她唯一的希望就在李欒身上,只要李欒開口,她又沒有什麼過錯和小辮子,皇太后那兒就穩當了。
南妍說:“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鄉君為何避之不及,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心願意,無論皇太后和公主怎麼想,我都願意。”
李欒沉默良久,桃花眼中沒有波光沒有漣漪,平靜得彷彿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他最後什麼都沒有說,背手走了。
南妍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她沒有父母,沒有靠山,她所仰仗的公主在這事情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南妍真的很想告訴李欒,作為瑞世子,除了聖上太子皇太孫,他已經足夠尊貴,真的已經夠了。
可這種話是絕對不能出口的,一旦出口,被人曲解一分兩分,便是致命的。
南妍縣主側過身來,衝著杜雲蘿嫣然一笑:“我有我想走的路,無論用哪種方式。”
說完,不等杜雲蘿反應,南妍縣主拎著長裙,邁出了大殿,沿著青石臺階蓮步而下。
直到視線裡再也尋不到南妍縣主的身影,杜雲蘿才轉過身去。
穆連瀟知道南妍縣主已經離開,便從角落裡出來了。
杜雲蘿不疾不徐走到他跟前,抬頭看著他。
因著南妍縣主和穆連慧這兩個不速之客,杜雲蘿和穆連瀟之間的旖旎早就散了,便是之前躲在角落裡捱得太近而有些尷尬,到了現在也全化解了。
“都聽見了?”杜雲蘿淡淡一笑,眼中幾分無奈,“是不是覺得我們姑娘家特別來事兒?一點芝麻綠豆的事情都算來算去的?”
穆連瀟一怔。
南妍縣主與穆連慧打太極時,他領會到的內容不多,可剛才杜雲蘿與南妍縣主的對白沒有半點兒遮掩,他便是不知道來龍去脈,也都聽懂了。
穆連慧與李欒的婚事,穆連瀟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過穆連慧既然不願意,他這個做弟弟的也不會指手畫腳,再說了,家裡還有老太君做主,好與不好,輪不到他來指點。
至於算來算去的……
穆連瀟垂眸,笑了:“我只覺得興慶。”
杜雲蘿聞言,不解極了。
這事兒哪裡值得興慶了?
見杜雲蘿臉上寫滿了不解,一雙杏眸直直望著他,等著他的答案,穆連瀟忍俊不禁,彎下腰來,平視著杜雲蘿,道:“我興慶你是個很直白的人,高興還是不高興,都能讓我明白。”
俊秀的臉龐在眼前倏然放大,杜雲蘿甚至能數清穆連瀟的睫毛,她臉頰一燙,也不管穆連瀟說了些什麼,含糊地猛點了點頭。
穆連瀟笑意越發深了,她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