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真的惱了。
連惱起來的樣子都這麼勾人魂魄。
穆連瀟眸色幽深,俯身吻住櫻唇,一點一點將杜雲蘿揉入了身子裡。
杜雲蘿幾乎是瞬間就哭了出來,咽嗚著,隨著穆連瀟的動作起起伏伏……
睜開眼睛時,外頭還是漆黑一片。
身邊的穆連瀟還在,可見還未到他平日練功的時辰。
杜雲蘿微微動了動,渾身痠痛,她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平日裡全靠穆連瀟手下留情,今日他興致上來了,不管杜雲蘿如何求饒都不放過,以至於她後半截的記憶幾乎空白。
隱約只能想起天上人間幾度跋涉,穆連瀟一遍又一遍哄她順她,在她斷斷續續的“瀟哥哥”之中越戰越勇。
回憶起那叫人臉紅心跳的片段,杜雲蘿恨不能在穆連瀟的腰上狠狠掐一掐。
小手剛放到他的腰間,穆連瀟突然醒了。
將柔軟的手包裹在手中,穆連瀟勾著唇笑了:“醒了?”
杜雲蘿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想要翻身裝睡,剛一動作,雙腿的發軟無力感傳遍了全身。
穆連瀟忍俊不禁。
輕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是如此清晰,杜雲蘿渾身戰慄。
饜足的男人神清氣爽,偏她連瞪他一眼都沒有威力可言。
杜雲蘿的小性子上來了,乾脆整個人膩在穆連瀟懷裡翻舊賬:“你還沒說呢,女人家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穆連瀟不肯答,顧左右而言它。
杜雲蘿不依,風水輪流轉,剛才是穆連瀟逼她迫她,現在她才不肯輕易放過他。
穆連瀟只好尷尬著道:“在軍營裡,聽人提起來過。”
杜雲蘿懷疑地看著穆連瀟。
她知道兵營裡的那些男人口無遮攔,什麼混話都敢說。
可他們真的會這麼無聊?
杜雲蘿不信歸不信,見穆連瀟的眸色暗暗,她就不敢在鬧騰了,嘀咕著“困了累了”閉上了眼睛。
穆連瀟暗暗鬆了一口氣,仔細掖了掖被角。
他不是在兵營裡聽說的,他是聽雲棲說的。
正月十六那日雲棲當值,整個人樂呵呵的,只差沒把幸福滿足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九溪張口就問他,雲棲嘻嘻笑著說,他掛了一院子的花燈,錦靈驚喜得都哭了。
九溪年紀小,不懂男女感情,歪著頭去琢磨“為什麼媳婦哭了雲棲反倒是樂了”。
雲棲當然高興,錦靈性子溫和柔軟,待他好歸好,卻從不把感情掛在嘴邊,昨夜裡哭著全說出來了,說“喜歡他”、“嫁給他真好”,聽得雲棲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雲棲沒有隻顧著自己高興,屁顛屁顛來問穆連瀟,昨日的花燈和雅間,杜雲蘿滿意不滿意。
穆連瀟賞了些幾顆銀錁子。
打賞了,顯然是滿意的,雲棲剛要把銀錁子收起來,轉頭見穆連瀟臉上沒什麼笑容,他心裡就咯噔一下。
雲棲暗戳戳觀察了穆連瀟大半天,然後悟了。
自家爺此時的神情,像極了幾個月前錦靈剛懷上時的他。
莫非夫人懷上了?
夫人要是真有了,府裡早就熱鬧起來了。
雲棲琢磨來琢磨去,明白了過來,壯著膽子噼裡啪啦跟穆連瀟解釋完,也不管自家爺什麼反應,扭頭就跑了。
穆連瀟愣在原地,見雲棲一溜煙就沒影了,氣不得笑不得。
這麼丟人的狀況,穆連瀟才不會說給杜雲蘿聽。
無論如何都不能說。
啟程的日子近了,所有的準備都有條不紊,杜雲蘿反倒是空閒了下來。
吳老太君遞了帖子進宮,定遠侯府和平陽侯府聯姻的事體,大致就定了下來,兩家商議著選個好日子放小定。
出發的前一日,杜雲蘿回了一趟杜家。
夏老太太和甄氏都捨不得她,摟著她叮囑了一番,曉得她是輕車簡行,就沒有讓杜雲蘿給長房帶東西,只交給她兩封家書。
杜雲蘿看了一眼信封上的落款,一封是蓮福苑裡寫的,一封是杜雲瑚寫的。
她把信交給錦蕊收好。
辭別了孃家人,杜雲蘿登車準備回去。
廖氏匆匆來了,隔著簾窗遞給她一個小巧的錦盒:“雲蘿,跟他說,讓他別擔心家裡。”
杜雲蘿微怔,開啟錦盒一看,裡頭是一塊青玉玦,她一下子就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