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杜雲蘿!
他一個激靈,顧不上旁的,掙扎著扶著牆起來:“你哪——兒去了?我正找、找你呢。”
結結巴巴的聲音就像一把刀子刺在陳氏心上,她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桌上的瓷碗朝甄文謙劈頭蓋腦地砸了過去。
哐當脆響。
瓷碗砸在牆上,碎片飛濺,擦過了甄文謙的臉,留下一道血印子。
甄文謙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陳氏雙眼通紅,喘著氣道:“你出息了!我不收拾你,回去有你老子收拾你!”
陳氏出去安排了車馬,使人來與甄氏和王氏說了一聲,她自個兒倒在馬車上,半晌動彈不得。
甄文婷顫著手替陳氏揉著胸口。
“婷姐兒,你跟娘說說,你哥哥是怎麼一回事?誰給的酒?誰給的膽子?他這是要我的命啊!”陳氏瞪大了眼睛,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
甄文婷噙著眼淚,話語在喉頭上滾了又滾,到底還是耐不住,道:“早知今日,不如當時就應了祖母娶那杜雲蘿過門,哪裡會生出這麼多事體來!”
“你這是在怪我!”陳氏尖叫一聲,“事到如今,你卻怪我?”
甄文婷還想分辨,可看陳氏氣得不行了,到底還是閉了嘴,又是倒水又是拍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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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體恤
廂房受損,王氏使人去賠了銀子,又添了不少香油錢,主動提了再抄些經書前來供奉,這才算了了。
馬車駛下青連山。
王氏靠著引枕,倚著車廂,大丫鬟遞了茶,她擺了擺手,沒有接:“虧得今日青連寺閉門謝客,若是香客不斷,別說甄家的臉面了,拉著雲蘿下了水,傳到京城去,定遠侯府和杜家的反應,我光是想想都暈頭轉向。”
“別說是太太您了,這麼多丫鬟媽媽們,哪個能想到今日會出這等差池,若不然,定是各個在表姑娘身前伺候的,怎麼會只留下這個幾個人手呢。”大丫鬟見王氏不肯吃茶,挪到她身邊,輕柔替她按壓著太陽穴。
王氏聞言嘆了口氣:“不是說寺裡還有貴客嗎?大抵是怕再鬧下去要驚攪了貴客,幾位師父才按過不提的。這可是青連寺,竟然能在這裡胡鬧……”
丫鬟暗暗撇嘴,她倒是覺得,和尚們沒有繼續追究是看在王氏提出要抄經書的份上。
那位住持師父在先帝在時再厲害,那也是老皇曆了,青連寺可不是皇家寺院,除了一眼泉水,還剩下什麼?
自家太太畢竟是琅琊王氏出身,得她一卷手抄經書供奉,也是體面事。
王氏閉眼歇息,自瞧不見那丫鬟神色,聽著身下車軲轆碾動的聲音,道:“幸虧今日淵哥兒和琪姐兒沒有來,也不用攪和在這事體裡……”
王氏後頭的一輛車上。甄氏已經平靜多了。
見杜雲蘿怔怔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甄氏柔聲安慰道:“回去之後,你莫要怕,筵喜堂裡,有母親給你做主,他既然不要臉不要皮的,我還給他留什麼體面。”
杜雲蘿滿腦子都是穆連瀟的身影,是他的笑容他的關心,是他覆在她手上的那隻手,指腹上有常年習武留下的繭子。不扎人。反倒是癢癢的,掌心溫暖,一如記憶。
想著想著,杜雲蘿的唇角慢慢揚了起來。猛得聽見甄氏喚她。她一個激靈。抬眸迎了過去:“母親與我說什麼?”
甄氏反倒是一怔。
她本以為杜雲蘿是有些慌亂的,整個人在胡思亂想,可這會兒一瞧又似是不像。
甄氏覺得怪。又猜不到緣由,只能先按下,與杜雲蘿又說了一遍。
這一回,杜雲蘿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怎麼?囡囡怕你外祖父外祖母護著他?”甄氏捧著杜雲蘿的臉頰,“不會的,你外祖父、外祖母最講究規矩禮數,這事情一目瞭然就是他的錯,不會護著他的。”
杜雲蘿抿唇,她想著的不是這些。
甄文謙毫無疑問是理虧的,可若是追究起來,與她自個兒的名聲也沒有好處。
最叫杜雲蘿在意的,是侯老太太和甄氏的立場。
侯老太太畢竟不是甄家兄弟的親生母親,沒有摩擦時瞧不出矛盾來,可遇到事情了,就不一定了。
罰得輕了,叫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嫡嫡親的外孫女比不過原配的長孫子;罰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