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感情甚篤,未曾納過一妾一婢,僅與晉王妃育有一子一女。這件事情在朝堂上被引為一段佳話。
秦思怡的回應卻是笑,犀利的狹長黑眸裡,充滿嘲諷意味的笑。他開口,語調輕柔危險。“別尋我開心。說說看,你覺得在我看來女人算什麼?”
“只怕,”寒徵隆抿抿嘴唇,輕笑著搖頭:“什麼也算不上吧。”
眼前這個微笑盈面的男子,不怒而威,饒是寒徵隆這般的人,亦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氣魄逼人。這正是晉王秦思怡真正的樣子,白日裡那個寬厚和善,平易近人的晉王,只是他素來的表象。唯有真正親近他的人,才能夠看得到他現在的樣子。
“所以,我早說了我們兄弟真的很相似。”似嘆息般搖頭,秦思怡一口喝乾了手中的甜酒,“一個與幾個,又有什麼分別?”
“可能,是師兄還沒有遇到能讓你分得清的那一個吧。”寒徵隆持壺,為師兄添酒,隨意回了一句。
而聽了這句話,秦思怡卻好似抓住了什麼,雙眸直視較他年輕一些的師弟,開口道:“你這句話聽了很刺耳呢,是不是,你遇到了能讓你分得清的那個女人呢?”
“師兄何來此言?”
“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麼,若非心有所念,怎可能說出這樣反常的話來。”
“師兄怕是多心了。”
“若是我多心那便是最好。徵隆,四大家主已有其一成婚,對於這樁婚事,看不過眼的人著實不少。而另外三個的婚事,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了。”秦思怡又一口喝乾杯中液體,言語之中卻似意有所指,“兩個人不論多相像,畢竟不會是同一人的。這句話,你可要放在心上。”
聞言,寒徵隆心中一緊。秦思怡知道的東西,似乎遠比他認為的要多。看來,七年前穆東峙上寒極門提親的事情,他早就看在眼裡。甚至,連初見司空夜時,他的失態,他亦知道是因為寒夜舞的長相,與司空夜極為相似。那麼這些日子他在江南做什麼,與誰在一起,他亦可能已經有所耳聞。
“師兄這些年在江湖上下的工夫,不可謂不深啊。”寒徵隆微微隴起劍眉,苦笑。立場不同,分立於兩個對立的階層,這就是他與秦思怡之間所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雖負兄弟之名,卻永遠也無法成為真正過命的兄弟。雖秦思怡處處對他照顧有加,但是這樣的優待,卻又怎會是他想要的。嘆息著,他模稜兩可的回答道:“誰究竟是誰,我怎麼會看不清?”
秦思怡與他對視,而後滿意的微笑,笑彎了雙眼。
“過幾個月,去我府裡小住幾日,讓王妃替你物色物色,看京城有沒有你中意的姑娘,可好?”
一口喝乾杯中剩下的桂花釀,強嚥下口中甜膩的液體,寒徵隆雙手抱拳,戲謔道:“如此,還要多謝師兄了。”
秦思怡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聽外堂隱約喧譁,遂開口呼喚:“青翰何在?”
一直隱身在暗處的貼身隨從卻並沒有如往常般隨即回應,秦思怡不耐煩,提高聲音又問了一次,一個由遠及近的聲音這才傳了過來。“王爺。”
“怎麼回事?”
“有人夜探老爺的臥房,留下了一些東西,被老爺見著了,他親自走出祺梵堂外,吩咐將門外候著的人帶進來見他,幾位大俠聽了這樣的情形,都向祺梵堂趕去了。”
聞言秦思怡與寒徵隆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向秦悲月所居住的祺梵堂趕去。
蓮夜 第五卷 曉色雲開 第四十四章 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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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是什麼人,拿來了什麼東西。”奔走中,秦思怡隨口問道。
“屬下尚未探知,但依老爺吩咐,穆掌門親自去山門迎接了。”雖三人是全力奔走,秦思怡寒徵隆自是不消說,但是從青翰亦可跟上且開口回話,他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晉王門下,果然人才濟濟。
聽了回答,秦思怡則緊緊隴起眉頭。秦悲月早已經不問世事退出江湖將近十年,這幾年來,根本就沒有訪客了。而眼下這個時候,正是他口頭允了阿那衍的求婚,若司空夜不想答應,來求秦悲月的確是最好的方法,但訊息又怎可能傳得如此之迅速?為了以防萬一,他早已經在沿途上佈下重兵,單等她的出現。而且據探子回報,她在三天前才剛返回西嶺,並沒有訊息說她離開了,就算她知道了這訊息,從苗疆匆匆趕來神隱門,就算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要五天五夜的時間,她又怎可能現在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