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心頭尚自略感不服。因為平素生人決難走近的青風驥,但居然對那仲孫飛瓊服服貼貼,並且神情頗為親熱,任憑她縱身上背,渡澗越峰,狂馳而去。”
柴無垢覺得此事委實奇趣無倫,但忽然瞥見夏天翔在閉目深思,不由含笑問道:“夏老弟,你在想些什麼?”
夏天翔霍然雙目一睜,神光四射地看著“商山隱臾”賽韓康,大笑說道:“我在想,賽老前輩聰明一世,懵懂一時,這三張藥方並不難開,卻被那仲孫飛瓊把匹龍種神駒青風驥騙得去了!”
“凌波玉女”柴無垢目光一注夏天翔,頗感興趣地問道:“夏老弟如此說法,難道這三張藥方,你都會開麼?”
夏天翔點頭笑道:“仲孫飛瓊的第一個問題‘痴人夢’及第二個問題‘不了情’,問得頗為空洞,我們答得也不妨虛無縹緲。只有她第三個問題‘相思病’,問的是病,我們便開方治病好了。”
“商山隱叟”賽韓康替夏天翔斟了三杯葡萄美酒,自己也以三杯相陪,含笑說道:“老夫竭誠求教高明,每敬夏老弟一杯,便請老弟開張藥方,替那仲孫飛瓊墜人情網中的師姊治病!”
夏天翔取了一杯葡萄美酒,擎在手中,微笑說道:“老前輩儘管請問,夏天翔試為作答。”
這時“凌波玉女”柴無垢因自己也是深陷情網之人,自然凝神注目,靜聽夏天翔怎樣作答。
賽韓康向夏天翔舉杯一笑道:“請教夏老弟,‘痴人夢’如何醒法?”
夏天翔飲盡手中第一杯葡萄美酒,應聲答道:“聽幾聲暮鼓晨鐘,‘痴人夢’豈不霍然而醒?”
賽韓康舉起第二杯酒,繼續問道:“再請教夏老弟,‘不了情’如何斷法?”
夏天翔一飲而盡,含笑答道:“揮慧劍,悟真如,‘不了情’豈不窘然而斷?”
“凌波玉女”柴無垢聽到此處,插口說道:“我先前原說仲孫飛瓊有點像是盤禪問道,如今夏老弟果以禪機作答。問得自屬古怪,答得更為聰明,寓真知於趣味之中,頗足發人深省。”
賽韓康手擎第三杯美酒,向夏天翔點頭笑道:“老弟對這第一第二兩問,答得確極空靈高卓。但第三問比較實際,是‘相思病’如何治法?倒看老弟的這張治病藥方,怎樣開呢?”
夏天翔飲完了手中那杯甜香醇厚的葡萄美酒,微噴嘴唇,滿臉得意神情,含笑答道:“這張藥方,古來就有,不必我搜尋枯腸。相思病是心病,常言道得好:‘心病還須心藥醫!’……”
賽韓康暗罵夏天翔太以聰明,遂有意相難地截斷對方話頭,問道:“夏老弟你所謂的心藥何在?”
夏天翔劍盾一挑,應聲答道:“誠心誠意地跑趟四川岷山,越回頭峰,渡捫心壑,穿金玉谷,到薔薇墳前,恭獻鮮花,誦唸碑文,祈求薔薇願力,便是治療相思病的最好心藥。”
這幾句話聽得“凌波玉女”柴無垢及“商山隱叟”賽韓康均相互點頭,認為夏天翔答語太妙。但就在此時,突然賽韓康所居茅屋背後的絕峰之上,傳下一陣祥和的笑聲,有人發話說道:“夏天翔,你不要替我亂拉生意,須知我在未能助你與柴無垢把兩樁心願完成以前,金玉谷暫告封谷,不再接受薔薇訴願了呢!”
柴無垢、夏天翔一聽便知“薔薇使者”已來,不禁肅然生敬,雙雙合掌恭身,賽韓康也起立目注絕峰,微笑說道:“‘薔薇使者’請現法身,容我這草野俗人,一識金面。”
絕峰之間,未現人影,仍舊飄下那片祥和的語音,緩緩答道:“賽大俠當代神醫,功同良相,回春妙手之下,積德比我多多,何須如此謙抑?我因事暫時不便相見,這半朵硃紅雪蓮,產自大雪山中,請與夏天翔所攜來的一滴千年芝液並用,為柴無垢先復容光。至於另一滴芝液,即贈夏天翔,留備不時之用吧!”話完,當空青光一閃,自峰頭擲落一具異草所織的藥囊,賽韓康伸手接過調開啟看時,果然有半朵武林聖藥硃紅雪蓮貯在其內。
柴無垢、夏天翔聽得“薔薇使者”不肯現身,正自微感失望之際,祥和的語音又復飄落問道:“柴無垢,點蒼第三劍‘龍飛劍客’司徒畏是否還有一位兄長,叫做‘辣手純陽’司徒敬?”
柴無垢恭身答道:“司徒敬與司徒畏一胎孿生,容貌極為相似,區別之處,只是司徒畏的眉心正中多長一粒大如黃豆的殊砂紅痣。他們兄弟二人,兄歸三清,弟在俗家,但‘辣手純陽’司徒敬於兩年多前,因手下太辣及過份驕狂,被我掌門師姊冰心神尼施展‘般禪掌力’,震落弱水而死,羅浮、點蒼兩派結怨更深,司徒畏也許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