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在幹嗎呢?”李清歌和趙安一起回過頭去,客廳中央站著一箇中年男子,黑色的POLO衫,白色長褲,嚴肅的面容,頭髮烏黑髮亮而一絲不苟,方方正正的臉龐十分威嚴。趙安馬上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在新聞聯播上經常見到,如今湘南省政府的一把手李華明。原本就想到過李清歌的父親應該是湘南省排名前三的某一位領導,現在親眼見到,也不會太過於驚訝。趙安感受著自己的心境,儘管前世並沒有接觸過這樣層次的高官,深處社會底層,也十分明白這樣的位置在整個人類社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只是現在的趙安也沒有戰戰兢兢。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落魄的趙安,經歷過系統空間裡的十年,再回到現實世界裡,趙安把很多東西都看的很淡了。就像大病之後的人,更珍惜生命,於是就會把身外之物看的很輕,不需要刻意調整自己的心態,自然而然的就會有心態上的改變,帶來氣質上的改變。李華明在打量趙安,所以趙安也只是平靜地打量著李華明。“沒幹嘛。”李清歌連忙收回自己的雙手,不由得一陣緊張,希望不要被誤會什麼,因為現在趙安是後仰的姿勢半躺半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像自己和他在玩鬧一樣。自己只是在揍趙安!“同學嗎?”李華明看著趙安問道。“是的,叔叔。”趙安站起來回答。“好好玩。”李華明對趙安點了點頭,又問李清歌:“你媽呢?”“在廚房吧。”李清歌指了指廚房。李華明沒有說什麼,直接往樓上走去。趙安看著李華明的背影,剛才李華明的態度,說不上熱情,但是也沒有反感的意思,總的來說應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在意……要讓他這樣一個人去在意一個來家裡玩的女兒同學,只怕不那麼現實。趙安不在意李華明對自己是什麼態度,他還不至於玻璃心到覺得誰都得高看他一眼,多看他一眼,只是為李清歌感到一點遺憾,單純的作為父親,李華明大概不怎麼合格,畢竟李華明回到家裡,只是一個家長,他省政府一把手的身份在家裡有很大的意義嗎?作為一個父親,在這種情況下這樣的態度,並不合適。就像李清歌到自己家裡,父母絕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卻和來訪的同學家境如何毫無關係,只是表示出一種作為父母對於孩子的尊重,所以附帶著會表現出對孩子的朋友和同學的關注。李華明上樓後,唐嫵來到客廳,李清歌指了指樓上,“爸回來了,到書房去了。”“嗯,你們先玩著,等會我和你爸下來吃飯,不用喊。”唐嫵笑著,一邊往樓上走去。書房在二樓,唐嫵走上樓,敲了敲書房門,緩緩推開,走了進去。李華明坐在書桌後,正看著一份檔案,頭也不抬地說道:“吃飯了?”“沒。”唐嫵一手按著肩膀,慢慢地走近書桌旁的沙發,“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了?”“準時下班回家,很奇怪嗎?”李華明抬起頭來笑著說道,看著唐嫵,側面的鏡子正好映照出自己和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美麗如昔,而自己看上去卻和同齡的官員領導幹部們毫無區別。“你記得問問清清最近的學習和在學校的生活,樓下的孩子是她新交的朋友。”唐嫵坐了下來,沒有太多的情緒,安靜地提著自己的要求,對於李華明,她的要求不多,絕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希望他多關注下他的女兒。“會問的。”李華明抬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措詞,慢慢地說道:“今天藺南秀來了?”這樣的事情李華明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這樣的訊息都沒有通報李華明,那他這個領導就當的太失敗了,唐嫵並不意外他會特意早點回家來問這件事情,“見了個面,聊了會天。她來郡沙不見我,怎麼也說不過去。”“那倒是,畢竟是一塊兒長大的朋友。”李華明笑著,“怎麼也,聊天還愉快嗎?藺南秀這人脾氣不怎麼好啊,很多時候聽她說話就是氣人。”“還好,我也習慣了。朋友相處其實和夫妻一樣,本就是互相包容,不然長久不了。”唐嫵意味深長地看著李華明,嘴角微微翹起,然後又挪開了目光。“她最近怎麼樣?”李華明彷彿感覺不到唐嫵話中的意味,並不回應,只是很關心藺南秀一般地問道。“你能不清楚她怎麼樣嗎?”唐嫵淺淺微笑,“她還是那樣子,不會把任何人看在眼裡……她今天和我說了一句話,意思大概就是,狗就是狗,她要讓那些狗知道自己就只是只狗。”話終於說的有些明白了,李華明的臉色卻有點難看了。“在她眼裡,有幾個人不是狗?”李華明冷笑一聲,“像她這樣的脾氣,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稀罕。”“也就走到這一步了,她不是到此為止了嗎?”唐嫵顯得對藺南秀沒有信心,“她是做事的人,不是做人的人。”“做事和做人並不矛盾,會做事也會做人的多的是。”李華明不以為然地說道,又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說她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