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6年12月1日,八旗軍出京直奔德州。在後世的記載中是如此敘述的,“北京哭聲震天”。
與之相比的,幾個月前光復軍出兵收復呂宋時動用了東海與南海艦隊,廣州、福建、臺灣等地都有出兵前的遊行,那時候城市的工人以及市民階層還有請來的農村的代表,大城市中總共有超過八十萬的軍民參與了出兵大遊行。民眾敲鑼打鼓,高喊著“討還血債”的口號。家屬代表的發言激昂慷慨,鼓勵自己的親人奮勇殺敵、為國立功。
幾乎在光復軍出兵收復呂宋的同時,得知渦陽十幾萬百姓被屠,捻軍決定向清軍討還血債。東西捻軍數萬人與清軍的激戰之前斬雞頭、燒黃紙,大家跪地向天發誓不屠盡滿人誓不罷休。
不管是光復軍的歡騰還是捻軍的悲憤,兩支武裝力量都沒有絕望,他們勇敢的走進了戰場。在八旗軍終於出擊之時,八旗軍的子弟與他們父母感受到的只有絕望。母親拉著出征行列中兒子的手哭的聲嘶力竭,妻子與丈夫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年幼的孩子拉著父親的衣服,哭嚷著不讓父親走。這支由鐵桿莊稼和滿清制度製造出來的軍隊早已經腐朽不堪,只有面臨戰爭的時候他們才想起自己有為他們的主子征戰的義務。這個義務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落到了其他滿清走狗的身上。
這種出兵前的慘狀當然被滿人大臣向兩位太后稟告,慈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更該努力打仗。到時候得勝歸來,封官加爵。家人豈不高興?”
這一句話就把那些後續的說法堵住了。是啊,既然建立八旗的目的就是為了戰爭,朝廷也花費了數額巨大的錢財向海上的“洋鬼子”購買大量武器。八旗出兵也不是現在突然提出的,太后幾乎是整天催促旗人高官們抓緊訓練,做好戰前準備。
“太后,還得趕緊重建綠營啊!”有王爺發自肺腑的喊道。
慈禧能理解這位王爺的想法,綠營是八旗的走狗,走狗麼自然是越多越好。慈禧只是對這些旗人高官的羞恥心感到不解。花費了極大的心力,慈禧才維持住自己太后的莊嚴,沒有讓嘲諷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只有當大量漢人心甘情願的要為滿清效力的時候,滿清才有資格去考慮壓制漢臣這等奢侈的想法。只有滿清手中的權位還對漢人官員有吸引力的時候,滿清才有資格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漢臣京官與地方官開始大量掛印離開的時候,相當多的旗人高官可是喊出過殺盡漢官的口號。現在朝堂上站立的高官中漢臣不到一成,殺盡漢官的說法卻在這幫旗人官員中越來越少。當慈安逼著八旗出戰,這些旗人高官有機會率領“過萬不可敵”的八旗健兒殺敵建功的時候,對漢官極端不信任的言語基本絕跡了。
現在有王爺連重建綠營的話都出來了,可此時再說這個還有個蛋用。滿清朝廷連給八旗的銀子都要放不出來,更別說給綠營發餉銀了。
慈安太后倒是沒有慈禧這麼激動,至少慈安看上去一點都不激動。她平靜的說道:“與其重建綠營,還不如多給湘軍淮軍點賞賜……”
此言一出,朝堂上先是安靜下來,接著方才那位請求重建綠營的王爺叩頭如搗蒜,“太后,這可不行啊!現在國庫空虛到如此地步,哪裡有餉銀髮給湘軍淮軍?”
慈安說道:“發不了餉銀,至少也得給曾國藩與江忠源些封賞。我準備封曾國藩與江忠源為公爵,湘軍淮軍的部下也當有爵位。讓他們知道朝廷知道他們的忠心。”
滿清的重臣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沒人敢支援,也沒人敢反對。
慈安掃視了這些人一圈,她繼續說道:“我準備下詔給曾國藩與江忠源,他們若是能破了捻匪,我便給他們封王。”
朝堂上登時安靜了,幾乎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被人聽到。當重臣們恢復了呼吸能力之後,粗重的喘息聲彷彿掀起了一陣風暴。跪在地上的王爺痛苦的向慈安叩頭,他悲愴的哭喊道:“太后,這可不行啊!當年有三藩之亂,就是因為重用了漢軍。現在若是再讓漢軍如此得勢,以後就是尾大不掉!太后,請三思啊!”
咕咚咕咚的聲音不斷,一眾王爺重臣紛紛下跪,他們滿臉都是驚恐,叩頭如搗蒜的哀號著:“請太后三思!請太后三思!”
所謂垂簾聽政是指太后坐在珠簾或者竹簾後面,慈禧現在非常羨慕古代的太后,因為她要費好大勁才能忍住不讓自己臉上露出明顯的表情。這幫王爺都是什麼鬼東西啊!慈禧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惱怒的心情。若是這幫王爺能親自上陣殺敵,完全不需要曾國發與江忠源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