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湖南已經頗熱,充分的熱量與永興一帶豐沛的河流營造了溫暖溼潤的環境。即便是隻在春季,這裡山上也已經是一片植被茂密生機盎然的世界。
在這樣美麗的綠色大自然中,伴隨著人類的吶喊,殷虹的液體正在飛濺。吳小花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她拎著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槍,奮力向著面前的一個與她個頭差不多的團練奮力刺去。
那名團練萬萬沒想到方才嚇得臉色發白的吳小花轉眼間竟然像男子一樣展開了肉搏戰,猝不及防之中,鋒利的鋼質刺刀在團練右肋下劃出一道長長的刀口。吳小花一擊得手,就按照平日裡的訓練抽回步槍,想再當胸一槍把敵人解決掉。
團練受傷之後痛苦的大喊一聲,他拋下手中的長槍,眼中閃動著受傷野獸般瘋狂的神色,竟然撲上來雙手緊緊抓住了吳小花的步槍。吳小花與光復軍所有官兵一樣接受過刺刀戰的嚴格訓練,單論戰鬥技巧,比起那些沒有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男子只怕是強上很多。可俗話講一力降十會。對手抓住吳小花的步槍,兩人在爭奪武器的時候女性還是吃虧很多。
吳小花用個好幾回力氣,都沒辦法把步槍奪回來。就在此時,卻聽得一聲怒吼,從右邊撲上來另外一名團練,他挺著一杆長槍,向著吳小花猛刺過來。
“呯呯”,兩聲槍響。與吳小花爭奪步槍的男子,與想趁機過來偷襲的男子都倒地不起。吳小花扭過頭,只見鄭玉鳳左手拎了一支步槍,右手拿著一支zuo輪手槍,zuo輪手槍的槍口口還有青煙冒出。
微微轉向,又連開兩槍打倒了附近的兩名團練。鄭玉鳳隨即將步槍靠在身邊,開啟zuo輪手槍的撥輪,倒處空彈殼,開始向撥輪裡面繼續裝填子彈。
方才刺刀戰的時候還不覺得,此時奪回了刺刀,吳小花只覺得自己喘得肺都要燒起來。平日裡就比較沉重的步槍此時更猶如千斤重,幾乎握不住了。就在此時,吳小花抬起步槍,向著鄭玉鳳的方向就開了一槍。一名從鄭玉鳳後面撲上來的團練胸口中彈,向前又衝了一步,接著向前撲倒在地。
鄭玉鳳此時已經裝填完了zuo輪手槍,她把zuo輪手槍插在腰間,拎起步槍,開啟槍膛向裡面裝填子彈。吳小花上前幾步靠在鄭玉鳳背後,也開始裝填子彈。光復軍的步槍是自動退彈殼的,兩名女戰士就這麼背靠著背站著,有戰友在身後,她們麻利的裝填完子彈,就向著各自正面靠近的敵人開火。
此時喊殺聲大作,山坡山,二十幾名光復軍的戰士和兩百多名湘軍和團練正在混戰。
一個多小時之前,前去湘陰渡鎮買東西的小部隊突然聽到了來路上負責監視永興清軍的部隊同志鳴槍示警。接著前面就衝殺出幾十名團練。
排長喊道:“保護好貨物!”即便只有一架子車的貨物,但是價值卻也不低。
聽了排長的喊聲,鄭玉鳳立刻說道:“這時候還保護什麼貨物啊,趕緊邊撤邊仍貨物啊!”
“啊?”排長愣住了,竟然沒能明白鄭玉鳳這是什麼意思。
鄭玉鳳親自參加的戰鬥不多,所以這為數不多的戰鬥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還是1852年的5月,韋澤從梧州回兵追趕太平軍主力部隊。清軍總兵劉長清帶兵進攻韋澤的部隊,韋澤讓女性部隊掩護老弱佯裝撤退,一路上丟棄了不少財物。清軍爭搶這些東西亂了隊形,讓韋澤的部隊從容的布好口袋陣。一舉殲滅了劉長清大部分部隊。
那一戰之後,鄭玉鳳牢牢的記住了一件事,對於滿清方面的武裝力量,不管是想擾亂他們,或者拖延他們的行動,最好的辦法就是沿途丟棄值錢的東西。滿清方面的武裝力量爭搶財物,就能給部隊以自由行動的時間。
後來光復軍作戰的時候一般都會集結起兵力以及火力的巨大優勢,這種小伎倆自然是再沒用過。而現在小分隊明顯遭到了伏擊,比較接近的團練們沒什麼了不起,可尚且沒有出現的清軍卻不會是個小數目。此時最需要的就是趕緊撤回營地。
“這東西不能丟,不然沒辦法回去交代!”排長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鄭玉鳳的想法,他立刻否決了鄭玉鳳的建議。
鄭玉鳳立刻反駁道:“東西哪裡有人命值錢,咱們能夠安全回到部隊,再多的東西也能打回來。”
排長一時為之語塞,這道理沒錯,可他還是不能接受就這麼拋下貨物撤退的行動。排長是一名少尉,鄭玉鳳也是一名少尉。隊伍裡面級別最高的就是少尉,而且排長是軍事指揮官,此時軍事指揮自然是他說了算。不再與鄭玉鳳爭執,排長喊道:“趕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