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韋都督不讓大夥當地主就是不讓大家過好日子”的周金才被關起來了。下令把周金才押走之後,師長召集了全師連長以上級別的人員會議,他在會議上衝著一群旅長、團長、營長吼道,“對周金才這樣的人得殺一儆百!誰不聽都督的話,就絕不饒過!”
被周金才罵為打小報告的人,周金國當然氣壞了。可見到師長咬牙切齒的模樣,周金國反倒有點不安起來。光復軍裡頭不是沒有殺過自己人,在光復軍的軍事審判後,最終的處理結果完全公開。因為光復軍沒打過什麼敗仗,在戰場上極少出現臨陣脫逃的事情,很少有人死於戰場紀律。被處決的人員中,超過一半是軍中各級貪汙份子,剩下被處決的則多是煽動地域衝突,鼓動別人動手,結果群架時出了人命。
軍人們在戰場上拼死殺敵,戰友之間要互相依靠。所以殺這幫貪汙犯,殺那些鼓動別人惹是生非的傢伙,官兵們都非常支援。清除山頭主義,清除地方主義,這大道理大夥也不是特別明白。可一說把那幫熱衷於惹是生非的傢伙攆出部隊,即便是不願意主動行動,卻也沒人進行任何阻止。事實證明,清理了這批人之後,軍隊裡頭立刻就安生了。
周金國與廣大官兵一樣,都歡迎這種清除掉各種混蛋後出現的令人舒心的環境。可師長那惡狠狠的態度,還有旅長團長等人的應和,都讓周金國感到了極大的不安。對周金才猛烈抨擊韋澤的態度,周金國當然是極為不滿。可這並不等於周金國對現行政策沒有任何意見。若是按照師長所說的,誰敢杵逆都督就不會放過,那部隊裡頭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舒心日子只怕會變的比以前還難受。
“我這次送周金才過來的時候,他亂喊亂叫,我一時惱火,就打了他幾個嘴巴。”政委陳耀光開口了。
聽完這話,師長眉毛一豎。看他的模樣,大概就是要說周金才捱打是活該。在師長大聲說出“打得好”之前,師政委趕緊插話進去,“這次打了是有原因的,下不為例!”看到師政委沒想把此時給擴大,哪怕是受了委屈的周金國都覺得心裡面好受了不少。他現在最希望的不是把事情弄大,而是把事情給平息掉。軍隊裡頭舒心的日子這才過了幾個月,就不要再折騰起來了。
會議雖然時間不長,在周金國感覺中卻是極為漫長。聽著那些上級們說著“嚴懲”“不放過”之類的詞彙,周金國只期待這無比折磨人的會議能夠趕緊結束。
會議結束前,師長讓各部隊都嚴查部隊裡頭的杵逆份子。等回到營部,周金國立刻與政委商量起怎麼辦。周金國說道:“政委,你說不滿意的人有沒有,我覺得多的是。若只是如此,就要抓人,我覺得不對頭。”
政委陳耀光瞪了周金國一眼,“聽你這麼說,合著我打白打周金才是白打了?”
“不不!我可不是這意思!”周金國連忙擺手搖頭,“政委,你打周金才是因為他胡說八道,說我告密。我可受不了這罪名。可打他卻不等於是覺得應該這麼抓人啊!你說大家誰不想當地主……”
“我就不想當地主!”陳耀光毫不客氣的答道,“我們家裡面的地主沒一個是好東西。特別是加入部隊之後,我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壞。我一點都不想當地主!”
周金國這是第一次知道陳耀光堅定的政治立場到底是怎麼來的,他愣了愣才趕緊說道:“行!行!政委,你不想當地主,你是好人。可你是政委,他們卻只是些戰士。你說營長這幫人這麼想不對,我覺得行。可戰士們怎麼想,你不能和他們一個勁的計較啊!”
陳耀光怒道:“周營長,你怎麼先給我扣個罪名呢?我什麼時候要和戰士們較勁了?”
聽陳耀光這麼講,周金國終於鬆了口氣,“你不說戰士的事情,這就行!”
陳耀光哼了一聲,“但是分地的政策,我們一定要推行下去。戰士們不明白,我們就得講清楚。不過再有軍官和土改對著幹,那就不能放過了!”
“好的!好的!”周金國答應道。只要不整戰士,這事情就好辦。周金國的營裡面本來就沒幾個人真的反對土改,那幾個人還都是戰士。對於軍官,周金國倒是很有信心。
等到第二天下午,師長又召開了會議。周金國看得明白,師長的臉色非常難看。正在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師長準備拿出什麼要求的時候,卻聽師長鬱悶的說道:“都督有令,有關土地政策的問題是同志們內部討論的問題,這些問題必須靠講道理來解決。對於反對者,一個人也不能殺。除非是公然挑起反對光復軍的行動,只是口頭表示反對的,也儘量不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