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王,此次去南京可有什麼見聞?”翼王石達開詢問著林鳳祥。
自打天王洪秀全歸天之後,太平天國最怕的就是光復軍突然殺過來。自打天京城從南京挪到了長安,太平天國就知道被韋澤吞掉只是早晚的事情。洪天王是個非常講面子的人,他在世的時候無論如何還要裝門面,總是要說些他是天下唯一主人的屁話。等洪天王歸天之後,太平天國就老老實實的在春節時候派人去南京給韋澤送些賀禮。
這種近乎朝貢的行動並沒有在太平天國裡面引發什麼反對聲浪,韋澤的光復軍若是打過來,太平天國自然不肯束手待斃。但是萬一韋澤真的肯承認太平天國在西北的藩屬地位,大部分太平軍的高層只怕就會歡欣鼓舞的接受。
去年的時候,太平天國派了沒什麼身份的使者,結果光復軍那邊只是派遣了一個不入流的科長接待的。太平天國的上層固然惱火,可他們卻不敢真的就此與光復軍不相往來。今年的時候,林鳳祥乾脆就親自上陣。
光復軍也好,太平軍也罷,從來不和滿清官方進行任何外交交流。相應的,光復軍在逼迫太平天國遷都前與太平軍始終有一定往來。所以滿清被光復軍斬盡殺絕,太平軍現在還能在西北繼續存在。在林鳳祥看來,過去兩年中毫無交流的和平絕非是什麼好事,這裡面孕育著的是巨大的危險。
“一言難盡。”林鳳祥嘆口氣,神色中都是憂慮。
石達開並沒有從林鳳祥的神色中看出什麼迫在眉睫的危險,他試探著問道:“難道齊王提出了什麼要求?”
洪天王在世的時候,大家不敢再公開用齊王來稱呼韋澤,天王歸天之後,這種稱呼再次普及起來。直呼韋澤之名,他們既沒這個膽量,也覺得不合適。太平天國的眾將也當然不敢稱韋澤為皇帝,所以齊王這個稱呼再次變成了固定稱謂。石達開挺喜歡這麼稱呼,如此稱呼的話還能表現出翼王的地位,至少是在太平天國的地位還是高出韋澤那麼一點點的。
“我這次見到齊王,齊王還是那番話,希望我們能夠去新疆。”林鳳祥表情遺憾的答道。翼王石達開面對齊王韋澤或許還有一點心理上的優勢,但是自從天京之變後,太平天國只有洪秀全與石達開比韋澤的地位高一點,其他所有人的地位都在韋澤之下。四個方向王之下就是有封地的王爵,林鳳祥這樣的元老即便得到了王爵的稱號,從地位上講,見到韋澤還得下跪。更不用說韋澤現在的實力比起當年強了何止百倍。
讓太平天國去新疆的建議不是韋澤現在才提出的,這兩年裡面太平天國與光復軍接觸之後得到的都時同樣的說法。石達開問道:“那彰王這一路上所見如何?”
“這一路上所見都是朝氣蓬勃,火車輪船不用再說,高樓大廈到處都是。我所住之地,是個四層的樓房。有電燈,茅房裡面有浴缸,一天到晚什麼時候都有冷水熱水。那茅坑竟然不是蹲的,而是白瓷製成,坐上面就行,用完之後一按,竟然自己就沖水了……”
翼王石達開聽著林鳳祥講述南京現在的奢華,臉上隱隱露出了一絲嘲諷。石達開性子挺清高,對於縱情享樂比較鄙視。韋澤這麼窮奢極侈,怎麼看都是亡國之相。若是韋澤自己把自己弄到完蛋,石達開只會拍手稱快。
林鳳祥敘述完之後卻長嘆一口氣,石達開知道林鳳祥與韋澤私交不錯,他以為林鳳祥有些對韋澤的墮落感到遺憾。可林鳳祥接著說道:“我所住的地方好歹是南京比較有名的酒店,既然是有名,自然要講些排場。後來我到了一些百姓家去看,發現他們家中的用度竟然與我所住的地方相差不多。”說完這些之後,林鳳祥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石達開知道林鳳祥不是個說瞎話的人,而且隨行人員眾多,只要石達開一打聽,真假立刻就明白了。林鳳祥的嘆氣是因為他看到了韋澤治下與太平天國治下雙方天差地別的不同。這種不同代表的是雙方實力的差距。按照林鳳祥所講,這種差距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南京既然是京城,想來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不少。”石達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卻不知彰王可否到了其他地方再看看。”
聽了石達開急切的問題,林鳳祥放慢了聲音說道:“我此次回了趟老家武緣。”
石達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從長安到南京,往來兩個月是非常正常的時間。他萬萬沒想到林鳳祥竟然跑回了老家南寧武緣一趟。從長安到廣西,加上中間到南京去見韋澤,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速度啊。以石達開對移動速度的理解,兩個月是沒辦法從長安到南寧的,更別說兩個月時間裡面居然打了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