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眾人都把視線轉向了外面。方才勇敢的電流號向灰色軍艦開炮,還命中了一炮。現在灰色軍艦在600米的距離上開始對電流號射擊起來。電流號命中的的那炮很有可能是蒙中的,灰色軍艦的炮擊卻不是蒙的,頭兩炮近失,第三炮命中,接著電流號就被連中三發。因為炮彈是從斜前方擊中的,所以沒有完全穿透艦體。過了那麼半分鐘,電流號內部突然爆炸起來。從甲鐵號上看得清楚,電流號甲板上的人在這種震動下站立不穩,在甲板中間的摔倒,靠近甲板邊緣的甚至直接落入海里。
由電流號充當主角的悲劇還沒演完,灰色軍艦前三個炮臺已經開始向甲鐵號開火,現在甲鐵號正式成為了舞臺上新的悲劇主角。
“現在的高爆彈還是不穩定啊。”青島號的指揮室裡面,艦長與同志們談起了這個問題。戰鬥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艦長需要特別指揮的需求,敵人的火炮無法擊穿青島號的裝甲,青島號則可以充分利用軍艦的機動能力與火力優勢逐個擊沉任何敵人。大家此時關心的就是炮擊威力的問題。
“穿甲彈尾部帶了定時起爆裝置,只要能打進去,能爆炸就行。高爆彈主要是洗甲板用的。”參謀長聲音不高,雖然他和艦長已經不用擔心戰鬥的勝利,但是他們儘量還是不要印象炮擊指揮官與機輪長的工作。
“日本這個破船,一發高爆彈上去,立刻就完蛋。”艦長對現在的戰鬥有自己的看法。
“遇到英國人的船後怎麼辦?英國的鐵甲艦數量還是很大的。”參謀長也有自己的看法。
兩人討論著海戰的時候,頭三座炮臺已經開始對甲鐵號猛烈開火。開火的一方心中渴望的是能夠擊中敵人,打沉敵人。捱打的一方所想的則是不被擊中,不被擊沉。可雙方裝備差距太大,不管甲鐵號上眾人的心中是如何的向各種日本神靈祈禱,虛無縹緲的神靈都沒有辦法干涉物質世界。就在電流號因為彈藥艙被穿甲彈內帶的炸藥引爆,開始緩緩從悲劇舞臺上沉沒的同時,一發150穿甲彈擊中了甲鐵號。這發尖錐彈輕鬆的破開了140毫米的鍛鐵甲,從側後方射入了甲鐵號的內部。
金屬之間強烈的碰撞產生的劇烈震動在甲鐵號的指揮室內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就在青島號的觀察員興奮的大喊著“擊中了,打穿敵人鐵甲”的同時,增田虎之助聽到甲板上不少人驚恐的喊道:“我們被擊中了!”
增田虎之助臉色慘白,他對著手下喊道:“去看看怎麼樣了!”
損管是一個很專業的職務,英國海軍、法國海軍、中國海軍都有專門的損管人員。日本海軍卻沒有這樣的職務,增田虎之助的命令下達之後,暈頭轉向的日本海軍軍官們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該由誰去完成這個任務。甲板下想來已經是一片混亂,跑去看損失的時候恐怕還會被敵人的炮彈擊中。這危險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此時,黑田清龍帶著極度冷淡的語氣自告奮勇,“我去看!”
增田虎之助此時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他連忙點頭,“趕緊去!”
黑田清龍從容走出了指揮室,他此時看到的是遠處那艘中**艦猛烈開火的模樣。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那五座雙聯炮塔噴吐著長長的火焰。甲鐵號不停的震動著,鐵甲被擊穿後發出的難以形容的金屬碎裂聲。甲板上的水兵們恐慌的叫喊著,用力抓住能夠繩索,欄杆,或者乾脆保住桅杆,以求在這麼劇烈的震動中穩住身體。黑田清龍以不錯的平衡力徑直走到船舷邊,他把一個在行走過程中看準的刷洗甲板用的木桶扔進海里,自己隨即扒住船舷,利用甲鐵號被擊中時的衝擊翻過船舷跳進了海里。
也有甲板上的水兵看到黑田清龍的動作,甚至有人在試圖通告高喊讓這位軍官小心顛簸的船體。在這些水平看來,那位在一眾慌亂的人中以出人意料的冷靜而顯得格格不入的軍官有點太離譜。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關心甲板上是不是夠整潔。要清理掉看著礙事的木桶。
甚至黑田清龍翻過船舷的動作,在水兵們混亂的腦海中留下的印象也更像是在檢視艦體的時候不小心落水。有些水兵為這位看著非常稱職的軍官落水感到遺憾,也有人對這擺譜的傢伙落水感到一陣陰暗的歡喜。當然,也有水兵覺得這位軍官的動作像是想投海自盡。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方才那一幕轉移開來,因為又有兩發炮彈擊中了甲鐵號,讓這艘船再次劇烈的震動起來。更大恐懼頃刻瀰漫在日本水兵心頭,與這巨大的恐懼相比,落海了一個軍官算個屁啊。
從水下浮上來的過程中,黑田清龍已經踢腳了腳上累贅的鞋子,他邊踩水邊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