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一樣是靠積累的,而且最初咱們的練兵方法以及作戰要求,到現在都換了多少茬了。一五計劃就是個分水嶺,意味著全新的管理體制從此開始逐步建立。就和咱們當年在永興開始制定作戰訓練體制一樣,那時候咱們手裡面也有三四千人馬,在太平天國裡面也是不小的一股兵力。可咱們真的和太平天國拉開距離,其實就是在永興真正開始的。”
韋澤提起永興,韋昌榮也忍不住想起那段歲月來。雖然走出永興之後,光復軍就越戰越強,直到所向披靡的程度。可那都是走到現在之後回頭看的時候才能發出的感慨,路的意義就在走過之後才能知道。如果從事後來看,韋澤當時指出的方向是完全正確的,可具體方案在現在看來簡單到可笑的程度。
更糟糕的是當時大家連這種程度的理論都沒有,基層執行起來真的是漏洞百出,滑稽可笑。可大家每天都在堅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調整。一轉眼十六年過去了,十六年的時間才錘鍊出現在的作戰訓練體系。回想起這十六年的光陰,韋昌榮突然覺得跟做了一場夢一樣。當年韋昌榮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為開國功臣,現在他的確成為了開國功臣,手握大權。可當時的想象與現在的現實之間根本不是一碼事。
“四叔,這次到底要多久才能完成呢?”韋昌榮有點悵然的問道。
韋澤沒有這種悵然,他笑道:“一五計劃完了之後就是二五計劃,二五計劃完了之後就是三五計劃。只要這個國家政權繼續存在,五年計劃就會一輪一輪的繼續下去。你說什麼時候會完,這個國家完了,五年計劃就完了。社會必然是一個向前發展的過程,整個統治階級只要沒有自己把自己搞死,他們就會主動被動的先前走。”
無限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憧憬,但是大多數人其實知道沒有無限,所以才會去憧憬無限。韋昌榮忍不住問道:“這就沒有盡頭了麼?”
韋澤看著自己的侄子兼親密戰友的困惑表情,他溫言說道:“昌榮,我前面說了,路的意義只有走過之後才知道。可你走過一段路之後就會發現,這段路僅僅是個開始而已。我們從永興開始走到現在,作戰訓練部門就結束了?沒有啊,在過去的基礎上,我們新增了海軍,海軍訓練這得搞吧。有了海軍之後,我們還有了承擔登陸作戰的陸戰隊,這又是個新的開始,作戰訓練還得繼續新增。我們有了鐵路,有了有線電報網,以後只怕我們還會有新的運輸工具,新的通訊工具,新的作戰兵器和新的兵種。那時候我們還得繼續往前走。”
“呵呵呵!”韋昌榮聽了韋澤的話,無奈的笑起來。
“對我們個人來說,我們死了,這就是盡頭。但是對於國家來說,只要人類還存在,這就沒有盡頭。我們中國五千年曆史,我們每個人活一百年,也不是中國歷史的五十分之一。昌榮,所以我是這麼覺得,人能活到死的時候拍拍胸脯問心無愧,那就夠了。其他的事情走著說麼,走到哪兒,咱就說到哪兒。”韋澤做了個總結髮言。
正當韋昌榮對韋澤這種發言裡面那種問心無愧感到些佩服的時候,就聽韋澤繼續說道:“就算是咱們不想走到哪兒說到哪兒,咱們也做不到啊。”
聽了這種洩氣的話,韋昌榮忍不住笑出聲來。
韋澤與韋昌榮算是頂層負責制定政策的人,他們即便是知道只能走到哪兒說到那兒,可好歹還能決定方向。上層領導集體裡面相當一部分都只能被人推到哪兒、幹到哪兒、說到哪兒。
只有極少人會去考慮,當韋澤建起了總參謀部制度之後,體制內就已經不存在不可輕易觸碰的貴族階層,從此光復黨光復軍中就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大多數人體會到韋澤動用起人事權之後是如何的可怕。也不是沒人想過,如果韋澤處置起高階幹部的時候大家會聯起手來勸阻。此次處置李天亮的事情證明了一件事,沒有任何人會賭上自己的地位去挽救別人。
湖北省委副書記周承瑞根本就沒有為了挽救自己的上司而去奔走,他就穩穩當當的承擔起了省委書記的實際職權,並且開始認真的跟著韋澤的政策幹。
現實的例子擺在這裡,高層都主動或者被動的老實了。等人大代表們抵達南京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空前團結一致的中央政府。這些負責溝通基層與黨政體系聯絡的代表們明確的得知兩件事,1869年為民朝元年,也就是在1869年,第一個五年計劃正式開始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