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歲三都忘記了“很有說服力”和“完全不靠譜”這兩種感覺上次同時出現在自己心中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打仗不談兵力部署,不談前線後方,而是用數個多元多次方程式的聯動計算體系。
北海道完全學習中國,包括教育體系也一樣。多元多次方程式裡面平方、開放、開平方,還有其他幾種計算模式,土方歲三也大概有個概念。然而積分,多重積分,求趨勢,這樣的高等數學在他看來就猶如鬼畫符。
年輕中**人拿出的“力量曲線”從推導結果來看比較符合北海道軍的戰局發展,但是這種純數學模式的計算方法難以讓土方歲三接受,更不用說是其他日本將領。那幫主張在東京與明治軍決戰的將領對此完全不能接受,包括那些認為需要撤退的將領也不覺得這些莫名其妙的數字就是他們撤退的理由。
聽的人不能接受,講的人其實不一定就徹底信服。就如光復軍歷史上的理論突破一樣,先行者韋澤有盲目支持者,卻沒有太多理性支持者。負責講述的年輕中級軍官都不是混資歷的菜鳥,他們的戰鬥經驗同樣豐富。冷冰冰的數字和複雜的數學模型的確可以從大方向上作出評估與判斷,但是戰爭是人類之間的互動。若是不談戰爭的恐懼或者奮戰時必然燃起的熱血,戰爭也就不存在了。數學的方式基於理性與嚴謹的基礎之上,數學的方式卻沒辦法將“情緒”這個在戰爭中不可避免的重要引數可靠的量化。
看著一眾對於數學計算並沒信服感的眾人,祁睿很想給自家老爹辯解幾句。哪怕是出於對老爹的敬愛,或者是面對一眾人不支援的態度,祁睿就自然而然的生出要護衛自己父親的衝動,這不是能用數學來分析的東西,而是完全的感情。
“我國皇帝陛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想這點已經是諸位都很清楚的事情。中國自古以來就講究戰略,稱為為廟算。作為中華文化的繼承者,我國皇帝陛下將其發展豐富為現在大家看到的這些計算方式。我最初接觸這些東西的時候也有過懷疑,我自己也打過仗,不依靠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也能打勝仗。但是我現在的想法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到底是該懷疑這種方法是否可靠,還是應該懷疑我們自己的能力低,所以考慮戰略問題的時候沒有能力立刻理解這種方法的先進性與可靠性呢?”
為自己的父親辯護,對於祁睿來說是很少見的事情。父親在自己兒子眼中未必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角色。接受規矩,承認權威,男性本能的就不喜歡這些。而父親無疑從最初開始就是規矩的制定者,權威的擁有者。哪怕明知道自家老爹是正確的,祁睿的情緒裡面不情不願的比例也相當大。
接受自家老爹的安排,“韋睿”就得變“祁睿”。接受自家老爹的安排,在別人大談自家父親如何了不起的時候,祁睿就只能多談談他已經退休的“大學老師”出身的母親。祁睿對此早就不爽的很了,堂堂中華民朝皇帝韋澤的長子,成績優秀,身材高挑,相貌不錯。單靠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到哪裡都被人看好。對別人順理成章的事情,在祁睿這裡就變得不能觸及。
現在要求眾人接受韋澤的權威性之前,祁睿自己首先就必須接受老爹韋澤的權威性。但是在這一瞬間,祁睿覺得自己的心態也變化了。既然一定要追隨和支援自己的老爹,不情不願毫無意義。祁睿也快30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也知道老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保護兒子祁睿,而不是要故意刁難他。就如這些冰冷的數學模型目的不是要讓戰爭變得無情,而是要讓決定戰爭發展的指揮官們能更加理性的看透所面對的局面。
“每一個戰爭的命令都將決定成千上萬參戰者的生死,錯誤的命令會讓我方出現大量不該有的傷亡。我一直認為任何指揮官在下達命令之前,都是希望勝利,希望自己一方的損失能夠降低到最少。這點我從不懷疑。但是空有想法,沒有可靠的方法,任何命令的結果與最初的想法可能大相徑庭,甚至是截然相反。當現在當時幾乎是最強軍人的韋澤陛下根據他個人經驗提出一個想法的時候,我們到底是先選擇去追隨,還是因為我們自己感覺不習慣,所以本能的去選擇懷疑。這是一個態度問題。到底是韋澤陛下更強,還是我們更強。可否把這件事先弄明白?”當自我認知終於得到了定位之後,祁睿發現曾經讓他覺得害羞、牴觸,甚至是不滿的東西蕩然一空。在表達態度的時候,他竟然有了屬於自己的思路。
人的名樹的影,如果祁睿只是一個勁的說“數學演算法就是好啊就是好”,在座的眾人大概能不反唇相譏就已經是很客氣的做法。現在祁睿直接問眾人,覺得是自己能幹,還是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