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手下頃刻就投奔了新領導,李鴻章心裡面當然不會高興。不過李鴻章心裡面也沒有太過於激動,只要給這幾個傢伙記一筆就行了,以後有的是收拾他們的機會。如果這幾個小子以後真的能夠攀上高枝,李鴻章也不在乎和他們更親近。官場就是這麼一回事,只要不是根本利益的衝突,樹敵是個很愚蠢的選擇。
“高麗朝廷正在討論是不是發行紙幣,聽他們的意思,他們覺得人民幣能在高麗流通,高麗自己發行的貨幣自然也能在高麗發行的不錯。畢竟紙幣這東西無須鑄造成本,也不用金銀等物,方便的很。”別人都在展現自己的工作成績,李鴻章也沒有理由顯得只有他一個人在吃乾飯。
“高麗發行貨幣要拿什麼當作抵押物?”谷大河很內行的問了個問題。民朝的貨幣發行原本掌握在韋澤手中,等到民朝這幫金融工作者成長起來的時候,他們大多數先要學習已經逐漸成型的貨幣理論。
人民幣沒有貴金屬抵押,民朝還強行把貴金屬趕出了流通市場。完全的法幣體系在金融工作者裡面引發了巨大的討論,或者是這點或者是那點,大家都覺得這個貨幣理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問題。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自己看法的金融工作者們的看法不盡相同。但是在基本理論上卻是一樣,即便是沒有金銀,也得有生產力,完全由政府憑空創造出來的貨幣是很危險的存在。
“抵押物是何意?”李鴻章不懂這些,他也就坦率的詢問。民朝更多指責的是不懂裝懂,此時的討論本來就是突如其來,不懂很正常。
谷大河即便是有些懶得作解釋,依舊可以很輕鬆的對此發表意見,“貨幣發行的時候總得有一個目標明確的最基本購買物,國內普遍認為人民幣最後總是能在糧店裡面以固定價格購買到糧食。從這個意義上,人民幣也能稱為糧食券。高麗發行紙幣,他們準備用什麼抵押?若是用黃金白銀,那就得允許人民拿著紙幣去央行兌換到黃金白銀。若是用糧食,就得能保證高麗的紙幣最終百分之一百的購買到糧食。若是做不到的話,這種紙幣就大有問題。”
聽了谷大河的講述,李鴻章微微皺眉,“谷行長看樣子對高麗根本沒信心啊。”
“別看這是一張紙,”谷大河拿出一張人民幣舉在手裡,“這一張紙代表的是國家的承諾,千千萬萬的人民幣裡面哪怕有一張代表的承諾不能兌現,所有人民幣的信用都會遭到質疑。民朝自然有信心有決心維護我們自己的承諾,可高麗人有這個信心和決心麼?”
駐高麗辦公室的人員聽著谷大河鄭重的語氣,都是心裡一震。在國內的時候大家都習慣了人民幣,就算不懂人民幣內在的貨幣理論,也能渾渾噩噩的知道人民幣就是管使,好使。現在聽了銀行界人士的發言,感受到了在這些紙張中蘊含的國家意志,眾人不由得心生莊嚴的感覺。
李鴻章本來很想透過高麗發行鈔票為契機,搞些對中國有好處的事情出來。聽了谷大河的分析,他沒有退縮的意思,卻認為此事須得瞭解更多才能動手。李鴻章當即問道:“大家是不是覺得我們不能摻乎這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谷大河的身上,他作為金融專家,最有發言權。谷大河也是在官場裡面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老油條,他心裡面一陣不爽。李鴻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責任撂倒谷大河這邊來了,而且這還是谷大河自找的,他身為專家,在評估的時候自然最有發言權。
思忖了片刻,谷大河把心一橫,“那得看我們到底是想從這件事裡頭撈到什麼好處了。別的不講,至少賣些印鈔機給高麗人,這點錢我們還是能賺的。”
這已經是縮卵的話了,沒想到袁慰亭立刻表示贊同,“能賣就行。我覺得這印鈔機怎麼也得賣個幾十萬兩銀子吧。有這筆錢,我們分一點,咱們在高麗的銀行也能多換點鈔票回來用。我們現在就是感覺缺乏鈔票,高麗人對我們的人民幣需求量越來越大,鈔票怎麼都不夠用。”
嚴復很有策略性的介入進來,“我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就打個報告給國內。李局長繼續聯絡此事。”
半個月之後,金玉均等人先是脫離了在高麗鐵路與電報公司的差事,接著就進入了高麗王庭裡面開始任職。閔妃集團遭到了全面清洗,高麗王庭裡面暫時空出很多位置。大院君本人原本不是太中意金玉均這幫人,不過經不過李鴻章的“勸說”。李鴻章認為“這些人都在中國留學,又是高麗知名的人士。在平定內亂中有功勞,王上用他們也能穩定人心。”
大院君認為民朝是希望更多有民朝留學背景的人進入高麗王庭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