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討論的事情,中央委員會已經討論過。你們也發言了,李維斯也發言了。也互相爭論過,雙方的提案也都提過,大家投了票。這件事到此為止了。要是時時刻刻都活在過去當中,怎麼往前走呢?”韋澤努力想把阮希浩拖到現實中來。
阮希浩愣了愣,如果韋澤此時大發雷霆都比這話更讓他能夠理解。遲疑了一陣,阮希浩態度稍微有些軟化,至少他看著理性了不少,“都督,這和那無關啊。”
韋澤先給阮希浩倒了杯茶,然後說道:“希浩,我來提個舊事吧。當年我們強化組織紀律的時候,你給我充大蛋,死活不肯說誰告訴的你訊息。最後我們不都還是認了麼。你不說就不說唄,至少你承認了組織紀律必須強化,保密措施不容無視。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現在你還是得拿出當年的態度來,不認李維斯是你的堅持,可是中央委員會的決議,你得認。你不認,那動搖的是國本。中央委員會的決議都不算了,那還有什麼是說了能算數的?”
阮希浩沒想到韋澤居然翻起了舊賬,十幾年前和英國佬開戰前,韋澤要求強化保密措施。結果阮希浩當時為了護住兄弟,堅決不肯透露誰到處散播有關中央的考量。那次的事情最後以全面強化保密措施結束,韋澤並沒有堅持要把阮希浩如何。阮希浩也覺得這很正常,服從都督的命令,並不能以幹出出賣兄弟的行動為代價。現在韋澤舊事重提,阮希浩想了想,卻覺得不服氣,“都督,你讓我賣兄弟,我肯定不能那麼幹。現在不是要賣兄弟,現在是李維斯並沒有把我們當兄弟。”
“兄弟是我們認同的他存在的人,但是你認同不認同,兄弟都先存在了。只有他先存在,你才能有機會認同他。他要是不存在,你認同也沒有可認同的物件。所以這不是你真要說的話。希浩,你給我說個心裡話,你也給自己說個心裡話,你到底想要什麼?”韋澤努力把問題引向現實。
“我想要撤了李維斯。”阮希浩答道。
“為什麼?”韋澤問。
“李維斯在臺上,部委還在臺上,省裡兄弟的日子就不會好過。”阮希浩也豁出去了。在韋澤面前說一堆大道理那是自取其辱,執掌著光復黨道理所在的是韋澤,幾十年來一貫如此,阮希浩並不認為自己的道理能夠凌駕韋澤的道理之上。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什麼叫做兄弟的日子好過?”韋澤挑著重點問,雖然他未必認為這就是阮希浩的真心話。人很難說出真心話,看到自己的真心,面對自己的真心,那是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韋澤挑了這麼一個問題,阮希浩也發現不是那麼容易應對的。什麼叫好過?在阮希浩看來,自然是想什麼來什麼,說什麼是什麼。不過他能混到今天,也深知這不過是一種想法,現實世界可沒有這麼好混。隨意哪怕是知道這是自己的真心,阮希浩一時也張不開嘴來說出真心話。
既然不敢坦率的說真心話,又想表達出這個意思,那就得走走曲線。阮希浩思忖了片刻,也選擇了另一條路線,“李維斯欺負人!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裡有這麼幹事的!”
“李維斯怎麼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你說來聽聽。”韋澤還得繼續引導才行。
阮希浩對這個問題也不太能立刻回答,他再次轉了一個角度,“都督,你就看李維斯揭兄弟的短處,有這麼幹事的麼?”
“你要是說劉步凡的事情,那我來說一句。你到底是想讓這件事過去,還是不想讓這件事過去?”韋澤再次提問了。
“怎麼講?”阮希浩有點意外。
韋澤冷笑一聲,“你要是想讓這件事過去,你就當沒聽到,也不要再提。這件事就過去了。你要是不想讓這件事過去,你就拿出來用力講,天天講,年年講。咱們有《婚姻法》了,有組織規定。劉步凡這件事不會這麼輕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