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處長,我聽說吳師長在打聽你和那個連隊裡面殺人的祁睿上尉有什麼關係。”人事處處長丁有三在電話里語氣輕鬆的說著。
“那就讓他打聽唄。”軍法處呂處長無所謂的說道。
“老同學,說個真心話。我看了那份報告,你那麼寫是什麼意思?這裡頭還有能讓你呂處長覺得能放過一馬的東西?”丁有三對這件事挺有興趣。
“這事情不是小事,我可不想弄到再弄到上次挨訓的下場。”呂處長回答的很率直。
聽了這話,丁有三心裡面有點數了。部隊一到休整的冬天事情就很多,去年的時候部隊就有過偷偷從工地請假跑去溫哥華逛城市,年輕軍人正義感強,出手助人。結果被幫助的那位是在當地地下賭場欠了鉅額賭債,被債主逼債毆打。
能在當地開地下賭場的怎麼可能沒靠山,這事情直接導致溫哥華地方上的人事大動盪。從市委書記到市長,先給擼了再說。呂處長的前任倒是秉持著傳統官僚作風,先把事情定的比較嚴重。結果軍區政治部一句話,“打了個開低下賭場的,這還成了咱們部隊同志的錯誤了?”
一句話下來,當時的軍法處處長立刻被送去幹校學習,呂處長只是捱了一頓訓,倒是順利升任了軍法處處長的職務。很明顯,這次呂處長全然沒有重蹈覆轍的意思。
面對老同學的詢問,呂處長也能放開說話,而且這個時候他也有必要讓得力的人明白他的真實想法,“個人的非故意殺人不能用來抹黑整個部隊,更重要的是,李光祖的大罪是逃跑。可那時候真的能幹下事情來,要殺要剮聽天由命的又能有幾個。若是真的能教育出這等部隊,那隻能說明李光祖所在的連隊教育的水平異乎尋常的高呢。”
李光祖殺人案在部隊裡面是大事,自然要通報。從各路的反應來看,大家普遍認為殺人是大錯特錯,不過李光祖本人也不能說是壞人。普遍認為這等事罵一頓就算了,別動手。至於犯了罪之後自首,能夠得到寬大處理的政策,部隊也進行了宣傳。幹部們都上過課,至少都做過填空題,“推動歷史進步的不是喜劇,而是悲劇。正因為悲劇是如此深入人心,大家才會去面對,去避免。”
“可是你也知道,吳師長這個人護短的很。只要是他的人,那就他能處置。別人若是插手了,吳師長可就不高興了。”丁有三提醒道。
呂處長和自己人說話就沒有那麼秀氣,他率直的說道:“球!吳遼中將也照樣退休,吳師長又能怎麼樣?這件事我仔細審閱過,沒問題。既然如此,吳師長愛怎麼辦怎麼辦。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即便是追究,看了軍法處的報告,那也弄不到我們頭上。我們軍法處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談完了此事,放下了電話,人事處處長丁有三微微嘆口氣。很多矛盾就是這麼一點點積累起來的,丁有三的高中和軍校老同學呂定生其實對吳師長本人並無惡意,身在軍法處這個位置上,那就得按照軍法處的制度和條例乃至規矩辦事。師長位高權重,那是在他所在的師。師長再位高權重,也輪不到去軍法處刷威風。制度不支援這麼做,制度上完全反對這麼做。
可是制度歸制度,人心歸人心。吳師長對此可一點都沒有認賬的意思。丁有三知道吳師長沒辦法對軍法處下手,丁有三也知道吳師長沒辦法對人事處下手,丁有三也很清楚吳師長完全能夠對祁睿上尉下手。
營政委去參加團裡面的黨委會議,一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頭。團長繃著臉,一瞅就是要出大事的模樣。團政委板著臉,有股子很不服氣的意思。出了李光祖這檔子事情,營政委裡面本來就壓力山大。上次黨委會議上也做出了決定,此次討論在部隊對此事的宣傳教育。團長和團政委臉色難看,營政委下意識的就懷疑此事與李光祖案有關。
按照部隊裡面的傳統,政委是黨委書記,軍事主管一般兼任黨委副書記。黨委會議上團政委是召集人和話事人,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工作彙報。工作彙報的第一位自然是營政委。壓抑著心裡面的不安,營政委拿出了報告唸了起來。
“……此次事件的最大教訓在於部隊裡面的法制觀念不夠強,同志們對於法律的畏懼遠超過對法律的信賴。遇到事情第一念頭是逃避懲罰,而不是在法律的範圍內儘量確保自己的權益。如果能有更強的法制觀念,此次悲劇的程度就能大大降低……”
營政委的發言中很大一部分是直接從祁睿上尉的報告中摘取出來的,祁睿上尉的報告內容很有道理。既有對根本制度的堅持,也有對事件本身的一個合情合理的看法。身為兄長,就算是擺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