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幹,其他的地主們大多也都是這麼幹的。連飯都吃不好的話,當兵的哪裡受得了。”
見王士珍與自己的看法相同,袁慰亭嘆道:“我倒是不想讓他們這麼快就鬧起來。到現在為止,我們的準備工作還缺了對日本方面的煽動,若是能讓高麗百姓自發的驅逐日本在高麗的勢力,那才算是一箭雙鵰。”
王士珍神色凝重,他板著臉說道:“這等事情就聽天由命吧。說真的,高麗人能忍到現在,已經讓我非常訝異了!不過那份名單……”
亭轉頭看了王士珍一眼,袁慰亭收回目光思忖片刻,然後說道:“王科長,那份名單還有之前的佈置已經做的很好。怎麼,你心軟了?”
王士珍聽著袁慰亭那堅定的語氣,忍不住轉頭看向袁慰亭。只見袁慰亭此時微微抿著嘴唇,眼睛稍稍眯起,在他身上展露出來的是種一往無前的衝勁。王士珍原本心中有些退縮,感受到了袁慰亭的野心勃勃,王士珍也把心一橫。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瞻前顧後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這個計劃中相當一部分還是王士珍謀劃的,到了發動之前的時候王士珍才發現,論起堅定和勇氣,他的確不如袁慰亭。
兩人剛回到辦公室,金玉均就找上了兩人。認真聽完金玉均有關人參種植的建議,袁慰亭笑眯眯的問道:“金先生,我覺得你怎麼有點害怕的樣子?”
金玉均當然會怕。在爭取到這件差事之前,金玉均滿心都是想把這件事辦好的衝勁,若是拿不到這差事,一切都沒得談。等這件事辦成了,金玉均才有時間向下想。此時他才發現一件事,中國從高麗購買人參,就要付給高麗買人參的錢。讀了韋澤的發言之後,金玉均希望的是能夠每年穩定的向中國出售人參。中國自己也產人參,憑什麼中國要每年花不少錢專門從高麗購買人參呢?
金玉均雖然渡過不少中國的書,也努力嘗試學習理解中國的政治理念。但是他明顯沒有看過《資本論》,馬克思把商品在市場上成功的賣出去形容為“驚險的一跳”。沒有渡過這段話,當金玉均用正常思維去考慮商業貿易的時候,他也很直覺的感受到了其中的驚險之處。掏錢買東西的中國完全可以拒絕高麗人的要求。
袁慰亭直白的詢問金玉均為什麼害怕,金玉均一時無法回答。他既害怕袁慰亭一口拒絕,又害怕袁慰亭答應之後反過來卡金玉均的脖子。就在這患得患失的情形下,袁慰亭繼續說道:“若是你們的供應量夠大,我們當然願意長期購買,不過這價錢肯定是越低越好。若是人參靠了種植,大家費得力氣小很多,收成的量增加很多。若是金先生想賣個天價出來,我等自然不會買。”
金玉均緊盯著袁慰亭,“那袁書記準備怎麼定這個價錢?”
袁慰亭坦然答道:“我們國內準備開辦糧食期貨市場,我是希望能把人參也納入到期貨裡面去,或者乾脆開闢一個藥品期貨市場。”
金玉均完全不明白期貨市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直覺的認為這個期貨市場會是高麗的機會,也將是非常辛苦的一個地方。
有了金玉均的突然加入,袁慰亭與王士珍的計劃立刻膨脹到了他們無法單獨處理的地步。商務部的侯仁杰就被拉了進來。侯仁杰對這個機會大喜過望,中國早就希望能夠在高麗進行一次徹底的調查,就如中國已經在自己的國土上進行的調查一樣。高麗的礦藏,高麗的農產品,高麗的特色產品。現在中央既然同意了對高麗進行資本輸出,這種調查就變得更加緊迫。對於侯仁杰來說,金玉均這人真的是瞌睡了送枕頭的及時雨。
這幾年鐵路與電報公司已經積累了大量高麗的情報,現在就可以打著調查高麗人參生長情況的旗號,中國就可以在已知的基礎上向著高麗的未知地區前進啦。這可是大功一件。
在這幾天裡面,金玉均也從中國商務部人員這裡學到什麼是期貨市場。這是一種對未來的預期,也是籌措生產資金的場所。這裡頭肯定有風險,但是這也是金玉均所知的唯一真正向生產者提供資金支援的機構。至少從規章上看,這種借貸比起那種放高利貸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對於中國商務部的要求,金玉均也開始全力配合。
沒等這件事正式開始,1884年4月29日,漢城爆發了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