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瑢好不容易在天黑前趕到了韋澤的營地,看著落日餘輝下的韋澤營地,陳承瑢覺得自己已經累的氣都喘不順暢。
前幾天在準備東王封萬歲大典的同時還要準備送東王昇天,疊加起來的工作量讓陳承瑢倍感艱辛。
昨天晚上可不僅僅是韋昌榮與秦日綱通宵作戰,陳承瑢也是整夜沒睡的。今天天一亮,陳承瑢就趕往陳得桂的軍營,沒多久又被韋澤從軍營中攆出去。陳承瑢隨即趕往城東的東王勢力聚集地,接著去天王府與北王和燕王見面。在最短時間內與北王和燕王達成一致後,陳承瑢又把上午的行程反過來進行了一遍。先去見東王的剩餘勢力,再來軍營見韋澤。
晚上各勢力必然會實施宵禁,不趁著天亮趕到韋澤這裡就失去了見韋澤的可能。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理由,陳承瑢這不會如此拼命的趕。以現在的身體以及心理狀態,陳承瑢最想的找個地方躺下好好的睡一覺。
韋澤沒有故意晾陳承瑢,陳承瑢被搜身之後很快被帶到了韋澤面前。陳承瑢先是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後全神貫注的對韋澤說道:“齊王,這次東王府的兄弟們派我過來,想問問齊王在此時可有什麼想法?”
“可有什麼想法?”韋澤聽了這話之後樂了,“我現在想法多了,卻不知佐天候問的是哪種。”
見韋澤裝傻,陳承瑢說道:“齊王,卻不知你可否想當了這東王府的領頭人?”
韋澤搖搖頭,“我又不是東王,我領什麼東王府。我想領,東王的屬下就能服氣了麼?”
“那齊王是一定要給東王報仇了麼?”陳承瑢接著問道。
韋澤盯著陳承瑢慢慢的說道:“這次殺東王的乃是北王,幕後指使定然是天王。我若是要給東王報仇,那就得把天王、北王、燕王都給殺了。那就得大開殺戒,我實在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聽著韋澤的話,陳承瑢在這大冬天裡頭額頭都冒出汗來。陳承瑢發現自己的感覺果然是應驗了,韋澤完全看透了此次北王殺東王背後隱藏的一切。而且韋澤盯在陳承瑢臉上的銳利的目光,讓陳承瑢很是懷疑,韋澤此時已經確定了陳承瑢在這件事裡頭的角色。
不過陳承瑢畢竟是陳承瑢,事到如此,他不僅沒有嚇得無言以對,反倒是用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齊王,我猜翼王石達開一旦得知了這個訊息,就會立刻帶兵從武昌趕回天京城來。當年您也曾經從武昌上船,二十餘日就打到了天京城。現在從武昌到天京城更是一路通暢,翼王抵達天京城的時間只怕會更短。齊王,東王府的兄弟們已經說了,他們不會奉齊王您為主。若是您不撤出天京城,說不得,大家只能把您請出天京城!”
聽了這個並不軟綿綿的威脅,韋澤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有勝過我的把握不成?”
既然徹底得罪韋澤是東王府那幫人,陳承瑢倒也不怕說些更加威脅的話,“齊王,就算是東王府的兄弟們贏不了你,齊王你的部隊也不會毫髮無傷吧。現在東王剛死,你就逼著東王府的兄弟們和你火併,這名聲傳出去之後會被人怎麼看。而且齊王你若是領兵殺了東王府的人,一旦翼王帶兵回來,那又會是什麼結果?”
韋澤帶著嘲諷的表情看著陳承瑢,“佐天候,按照你這麼說,把我攆出天京城卻是為我好了?”
陳承瑢彷彿沒聽到韋澤的嘲諷般繼續提著東王府的建議,“齊王,此次若是您肯退出天京城,我等誅殺了韋昌輝之後,定然讓您接掌韋昌輝現在的後護又副軍師之位。”
韋澤其實和陳承瑢說話一直是在逗陳承瑢,他其實很不解的是,東王府那幫人到底是吃了何等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用軍事力量威脅起韋澤來。到現在為止,就韋澤所知,東王楊秀清的確命人仿製了韋澤的火qiang,不過他們卻沒有掌握火帽工藝。張應宸所部的武器依舊是火帽槍,僅僅這一條,韋澤即便談不上在天京城裡面橫著走,卻也沒有敗給東王府軍隊的可能性。
不過聽到了陳承瑢提及了韋昌輝所擁有的“後護又副軍師”之位,韋澤先是一愣,思考了片刻後就恍然大悟了。
韋澤本以為東王楊秀清一死,東王府的人心就散了。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完全錯誤理解了局面,東王府暫時團結起來了,而團結起來的目的竟然是他們想繼承了楊秀清的“政治遺產”。也就是說,他們想繼承楊秀清的“左輔正軍師”之位。
確定了這個訊息之後,韋澤樂了。在這麼一個亂世,在北王一刀砍了東王楊秀清的時期,這幫東王府的傢伙們居然還在考慮利用制度獲取權力的途徑。韋澤也不知道該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