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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金陵圖窮(九)

韋澤,陳承瑢就有種強烈的作繭自縛的懊悔感。

在韋澤離開天京城東去之前,陳承瑢代表東王楊秀清向韋澤問話。那時候韋澤表現的像是一個急切期待楊秀清封萬歲,在楊秀清取洪秀全而代之後好封官加爵的貪權之輩。

在得知韋澤不過帶領了四十幾名護衛回京之後,陳承瑢並沒有把韋澤放在心中。一來是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襲殺東王楊秀清之上,二來是這四十幾名護衛在數萬大軍的天京城裡頭屁都不算。最重要的是,韋澤一直是在放外任,在天京城裡頭毫無根基。對於熟知天京城局面的陳承瑢來說,隨便動點手腕就能制住韋澤。

可沒想到的是,韋澤竟然奸猾似鬼,看似住在齊王府,卻在晚上偷偷溜了出去。而且等楊秀清一死之後,立刻奪取了萬餘人的精銳,又控制了北門。正是因為沒有算到這個,陳承瑢原先盤算好的計策就成了作繭自縛。

現在東王的部屬緊緊包圍住北王府,這倒也是原先就想到的結果。可當時沒想到的是,韋澤竟然掌握了一支萬人的精兵,牢牢控制住了北門。無論東王府與北王誰勝誰敗,韋澤反倒能夠漁翁得利。

陳承瑢跑回來東王府這邊開會的目的,就是要讓東王府意識到這個事實。聽陳得桂吆喝著要帶兵去消滅北王韋昌輝的部隊,陳承瑢問道:“以我等兵力,韋昌輝那點兵插翅難飛。不要說打,就是困也把他們給困死了。只是現在的天京城裡頭可不僅僅只有我等人馬,齊王韋澤也在天京城裡頭。現在東王被害,北王乃是殺害東王的兇手。齊王可是地位僅在天王與翼王之上的人物了!”

說完這些之後,陳承瑢還怕楊秀清的親戚們聽不出這裡頭微妙的含義,他繼續說道:“若是按照現在的局勢走下去,只要齊王還在天京城內,我等殺了北王,只怕這功勞就會記在齊王的賬上!”

話說到如此直白,陳得桂立刻如同要在村裡頭鬥毆般飛跳起來反對。雖然陳得桂這麼做只是引發了六部尚書們的厭惡,但是他們同樣不願意讓韋澤在後頭摘了果子。

助天候劉紹廷是東王府的禮部尚書,也是楊秀清重要的謀主。他直截了當的對陳承瑢說道:“佐天候,現在齊王手握重兵,我們只怕沒辦法讓齊王退出天京城。”

陳承瑢毫不退縮的盯著劉紹廷,“齊王可不僅僅只有這一萬精銳,在常州、鎮江還有齊王的四萬多人馬。只要五天,這些兵馬只怕就能趕到天京城下。我等現在在天京城內不過四萬兵馬,又被齊王佔領了北門。齊王現在已經是天國第三人,等他聚齊了手下五萬大軍,那時候這天京城裡頭誰說了算?”

嚴峻的事實往面前一擺,所有人都無言以對。他們實在是太習慣楊秀清在世之時那種威壓四方的感覺。這些人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其實有限。他們往日的風光完全是建立在楊秀清的力量之上。等楊秀清不在了,從實力上,從法定地位上,有太多人在他們之上。

見試圖當鴕鳥的人暫時閉上了嘴,陳承瑢對大家說道:“諸位,此時的當務之急乃是我等需要心往一處擰,勁往一處使。齊王雖然厲害,不過他現在也不過是這一萬人馬,若是我等先不進攻北王,調動部隊逼住北門的齊王。我親自去見齊王,可以許下他以後的好處,不過我等也得說清楚,東王這天國正軍師之職,必須由我等東王府的人繼承!若是齊王不答應,那我們也不惜一戰!”

當陳承瑢提到了“天國正軍師”,所有東王餘部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太平天國基本是文武不分的體制,但是在這個體制上卻有一個看似加銜的存在。那就是“軍師”。可這個“軍師”才是唯一的真正官職核心。誰能成為天國正軍師,自然就獲得了總理天國大小事務的權力。與這個軍師相比,什麼齊王、燕王都不值一提。齊王燕王這樣的王爵,不賜予兵馬的話就什麼都不是。軍師這個職位本身就帶有相應的強大許可權。

陳承瑢看著周圍那些人閃爍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計策終於成功了。作為陳承瑢計策核心誘餌的“天國正軍師”之職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這個職務並不對掌握者的身份有什麼影響。哪怕是原本的職務只是個普通士兵,一旦成為正軍師之後,立刻就能發號施令。

東王府的這幫人現在最大的劣勢在於他們的官位完全居於劣勢。東王府的六部尚書在東王在世的時候可以氣焰囂張,可這六部尚書乃是東王自己搞出來的私臣,天平天國可不承認這六部尚書的官方地位。這些人中最高的官方地位不過是些天候,與韋澤、韋昌輝等人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經陳承瑢的“提醒”,原本對於稱霸天國沒有什麼興趣的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