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經常命令杖責下屬,動輒是一百、二百、三百,不久前還有過一千杖,所以負責杖責的行刑官頗有技巧。杖責肯定不能往死裡打,三百杖打完,肯定不能打得骨斷筋折。即便如此,也不能如同過家家般走形式。三百杖打完,張應宸已經疼的差點昏過去。
負責行刑的也累的不輕,旁邊立刻上來兩個人架起張應宸。張應宸的屁股與大腿已經痛到麻木了,基本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還存在。昏昏沉沉的被人架著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應宸終於勉強能夠感到一點自己沒有捱打的小腿被拖在地上的感覺。他嘗試著把小腿正常的撐住地面。卻覺得兩條腿跟麵條般無力。
“這邊的兄弟,稍停一下,讓我自己動動!”張應宸費勁力氣,才擠出這一句。
架著他走路的行刑官停下來,張應宸用盡自己的控制力,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小腿拖著腳撐住了地面。剛一用力,他就忍不住慘叫起來。大腿上的肉早就沒感覺了,張應宸只覺得腿上的骨頭中,彷彿被插進了火棍般,劇烈的疼痛讓他所有的力氣都消失的乾乾淨淨。若不是行刑官手腳利落,張應宸整個人都要癱軟在地。
強烈的痛感在骨頭裡頭亂竄,很快,痛楚引發的高熱讓張應宸覺得渾身發冷。冷汗與熱汗很快把不停哆嗦的張應宸的衣服都給打溼了。完全不知道別人對他說了什麼,對他做了什麼,張應宸被痛楚的感覺淹沒了。
受完了杖責之後,張應宸被送回了軍營的住處。這下可把值守的軍官與參謀給嚇得不輕,負責值班的參謀立刻把軍醫叫來,軍醫一看這傷勢也被驚呆了。三百杖下來,造成了大面積的軟組織受傷,張應宸的屁股與兩條腿都變得紫黑,雖然也沒辦法測試骨頭是否受傷,不過看著模樣只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韋澤的部隊裡頭也打軍棍,不過那是為了懲戒,而不是真的要**折磨。挨個十軍棍二十軍棍的,打的聲音響,可是挨完打之後走起來幾步,很快就沒事了。就是捱打的屁股有點發麻而已。而且打軍棍也是最後的手段,能不打的時候還是不許打。
到現在為止,大夥從未見過被打成這模樣的。而負責送張應宸回來的東王府官員立刻召集張應宸部隊的軍官。這幫軍官都在營中,他們被從被窩裡拽出來,很快就睡眼惺忪的聚集起來。
官員先讓跟著張應宸的警衛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給講述一遍,警衛支支吾吾的說,張應宸在齊王韋澤那裡說了東王楊秀清的壞話,又在東王楊秀清那裡說了齊王韋澤的壞話。所以東王楊秀清就把張應宸打了三百杖。
眾人對這話很是不解,張應宸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同時在東王楊秀清與齊王韋澤那裡說壞話。但是東王既然派人來公開指責張應宸的罪責,想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最後東王府官員告訴眾人,東王念在張應宸乃是初犯,所以饒了他性命。打了三百杖之後,張應宸暫時不能理事,東王將派遣新的指揮官過來暫時接掌指揮權。說完之後,東王府的官員拿出花名冊,命令部隊所有部隊指揮官都集合,準備接受新指揮官的安排。
此時,等在張應宸營地外的東王部隊立刻開進了軍營。雖然他們並沒有如臨大敵的態度,不過準備隨時彈壓反抗的準備看來也是做了不少。
韋澤的部隊中是總參謀部制度,張應宸的部隊儘管調到了東王麾下,依舊維持著韋澤的體制。參謀部人員雖然不直接指揮部隊,但是他們卻是部隊中的中堅所在。軍官被管起來,參謀長、副參謀長也被叫去管起來。不過韋澤的參謀部是個會議制度,很有軍事委員會的雛形。在條例中,如果參謀長、副參謀長出了事情,自然由軍作戰科科長接替參謀長職務。
而東王府明顯沒吃透這方面的組織形態,所以作戰科、作戰訓練科、人事科、後勤科,還有兼任日誌記錄總結的軍史科,這幫科長副科長們反倒不用參與集結。
軍參謀長被帶走前已經下了命令,讓這幫科長暫時承擔參謀部營運,把事情搞清楚。
兵營的校場上燈火通明,張應宸部隊的所有軍官們都被帶去。大帳、後勤倉庫,武器庫也都被東王的兵馬封鎖。但是這些根本難不住各部門的參謀科長,整個兵營就是他們佈置的,東王的部隊看似把守住了要害。可繞開這些“要害”的辦法可是多得很。
參謀們立刻召開秘密緊急會議,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去東王府求證,或者去齊王府求證,這都不現實。且不說沒有上頭命令的話,官兵都不得出營。即便是偷偷溜出軍營,把守天京城的都是楊秀清的親信與親戚。這些楊秀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