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怎麼取槍子,大夥現在就能好好練練手。以後想救咱們自己兄弟,可就得靠咱們自己練了!”空無一人的戰場一角堆了上千的屍體。後勤部長林阿生親自帶了百十號軍醫院的醫生站在這一片屍體前面。對著百十號醫生,他認真的喊道。
自打韋澤把人體解剖的工作交給林阿生之後,他就沒有放鬆過。軍醫們也逐漸的習慣了這等事情。大家都不傻,動動腦子就知道想從活著的自家兄弟身上取出鉛子,就得先學著從死了的清軍身上取出鉛子。
而且中國人雖然認為死者為大,不過在敵人與自家兄弟之間,很容易就能判斷出遠近親疏。更不用說經過解剖實踐後,軍醫們們的醫療水準大大提高了。所以醫生們先在清軍的屍體堆前面上了香,祭奠一番,又唸了禱告詞:“諸位!今天得罪了諸位的遺體,是為了更好的救治病人。等以後我們打下天下,從諸位身上積累起來的醫術就能救治更多病人。諸位的奉獻,不僅僅是為了太平軍,更是為了全天下的人。以後諸位的後代生了病,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所以,請諸位的在天之靈安息吧,你們的貢獻不會白費的!”
禱告完畢,大夥就開始動手了。很快,就有人喊起來,“這裡有個胃穿孔的!”“這裡有個闌尾炎的!”
動脈與靜脈之間的問題對韋澤部隊的軍醫院已經是最基本的概念了,這事情一看打斷了哪個血管,出血量到底有多大,就能理解動脈與靜脈的問題。
關鍵是這些日子以來,部隊成功的做了十幾臺闌尾炎手術,以及兩臺胃穿孔手術。這下對大家是個震撼。闌尾炎是個常見病,在進行了手術之後死亡率倒是下降了,可不進行手術的話,死亡率極高。倒是胃穿孔是個稀罕病,韋澤當時也是看著人頂不住了,才做出的判斷。這也是他看過《仁醫》這個穿越劇,不然的話,即便是發現胃部穿孔,也不可能知道應該切下一塊脂肪來縫補穿孔的部分。
做手術的時候,醫生們自己都感覺挺驚悚的,但是病人真的痊癒之後,大家就逐漸對這等新醫術有了信心。這時代各種疾病死亡實在是太多太多,很多病光是看動靜,就知道沒戲了。可這種原本註定的死亡,現在竟然能夠順利救治過來,作為醫生還是很能鼓起行醫道路的自信與自豪的。
所以敢於主刀解剖屍體的醫生是越來越多,敢參與到解剖的醫生也越來越多,發現的病症也越來越多。
對於闌尾炎與胃穿孔,立刻有人圍過去看。
旁邊卻有一人喊道:“這裡還有個沒死的!”
“受的什麼傷?”主管兵器傷的創傷科醫生問道。
“槍刺的傷,失血過多。都快開始因為失血過多開始痙攣了。”發現那個倖存者的醫生答道。
“給他注射生理鹽水,聽說沒有血漿的時候,注射這個也能起些作用。”創傷科醫生提了個建議。
很快,韋澤打造的注射器被拿出來,裝進去生理鹽水,從靜脈裡頭給這個清軍注射進去。
“脈搏有點恢復了!”負責檢查的醫生邊給清軍傷員號脈,邊說道。
“說以說,血管裡頭不管血液稀薄程度,總量夠不夠直接決定血壓水平。”創傷科醫生邊說邊從口袋裡頭拿出個小冊子開始記錄。
“這新子彈可真夠恨得,不少清妖都被打成了貫通傷。”負責槍傷的醫生們已經開始聚集起來討論了。
“貫通這兩個字怎麼寫?”還有人問。
於是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的醫生,就在地上用小棍寫了給同僚看。
“這就是腎結石吧,我尿出來過這玩意。”這是泌尿科的醫生關心的問題。
“這裡還有膽結石的。”主攻肝膽科的大夫有了新發現。
並非是太平軍醫生們都是性格開朗之輩,只是解剖這玩意衝擊太大,大家也沒能完全解決心理上的壓力。只能靠這樣互相說話來減輕些壓力。其實還是個法不責眾的心理。
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解剖基本完成。大夥用炭筆畫完了圖片之後,用石灰水洗了手。衛兵們則把解剖的屍體給埋掉了。
眾人回到了醫院,剛進門,卻見一個人正跟瘋了一樣想往外面衝。衛兵攔住那人,那人就開始哭號。林阿生一看,這傢伙是王啟年的弟弟王啟生,便上前說道:“王兄弟,這是怎麼了?有誰對你不好麼?”
一看是自己認識的林阿生,王啟生咕咚就給林阿生跪下了,他保住林阿生的腿哭喊著:“林老爺,你饒命啊!饒命啊!”
林阿生莫名其妙,“王兄弟,你這是怎麼了?睡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