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昌。曾立昌官至夏官又副丞相,在太平軍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原本是林鳳祥的部下,在林鳳祥突出清軍對揚州的包圍圈北伐之後,曾立昌帶領部隊死守揚州一年多,力保揚州不失的功勞的確非同一般。至少韋澤挺欣賞這個人。
“齊王,不知齊王準備駐紮何處?”曾立昌詢問道。
“我軍此次前來就是要擊破江北大營,離清妖越近越好。”韋澤答道。
曾立昌也不客氣,他立刻欣喜的答道:“若是如此,還請齊王駐紮在城南,清妖在城外就有營寨。”
“好!”韋澤更不客氣,他來揚州就為了打仗,有曾立昌這樣不矯情的傢伙合作,自然會輕鬆很多。
曾立昌立刻在前面帶路,引領韋澤等人入城。韋澤是第一次到揚州,對這座重要的城市,韋澤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揚州十日,其次的就是揚州瘦馬。再次就是辛棄疾《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中所寫,“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更靠後的則是姜夔《揚州慢?淮左名都》中那段極盡悲涼的“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
總之,一談起揚州,絕大多數都是失敗與悲涼的感覺。剩下的則是揚州風月女子的事蹟。
韋澤親自帶兵南下揚州之後,他算是明白為什麼揚州總是如此悲催。只要突破淮河,從淮陰到揚州是一馬平川。除了陸地平坦,還有運河與湖泊,還有大量可以徵集的民船。在這樣的水路上行軍,內河暈船如韋澤這樣的傢伙都能頂得住。
這一路之上都是平原,籌集糧草非常方便。偏偏揚州卻是從運河進入長江的最後一座大城,南方的政權在比較強勢的時候,無一例外的採取了守江必守淮的戰略。而南方政權一旦衰敗到守不住淮河,他們為了抵抗來自北方的侵襲,守住長江北岸的最後據點,他們都要在揚州做最後的努力。揚州淪為戰場的命運不可逆轉。
韋澤左右打量揚州城路邊的,卻見房屋都很漂亮。太平軍守城一年多,但是揚州城的百姓卻沒有太過飢餓的模樣。這除了能證明曾立昌頗為善戰之外,揚州此地盛產糧食的環境基礎也不能無視。
既是大城,又是要地,還是極為富裕的所在。韋澤總算是明白了,揚州作為南方在江北負隅頑抗的最後戰略要地,留下紀念戰爭的哀怨詩詞就並不奇怪了。
“幸好我是解放者,而不是侵略者。”韋澤忍不住在心裡面嘆道。1854年的揚州城挺有韻味的,儘管韋澤為了建設工業的話可以毫不猶豫的對這座城市進行全面的“改造”,但是這也不能不讓韋澤讚歎這座江北名城的風采。
以江南風情來說,揚州還是比蘇杭更有北方的味道,但是沉澱在城市中的風韻,雖然不是糊牆般完全坦露在外頭,卻在沁入了揚州城內的每一個細節上,這種稍帶一點點挑逗般陰柔的細膩感覺讓韋澤很是喜歡。
不過韋澤來這裡是為了打仗,而不是感懷的。沒去太平軍在揚州丞相府休息,韋澤直接帶兵登上了揚州城的南城牆。單筒千里眼中,清軍的營寨隱約可見。城外被燒燬的房屋,證明了這裡曾經發生過很多次激烈的戰鬥。
清軍現在並沒有攻城的跡象,也不知道江北大營的一系列營寨有沒有接到從瓦窯鋪敗退的那股狡猾清軍帶去的訊息,更不知道他們會採取什麼樣的應對策略。
稍微檢視了一下城外的局面,韋澤就對曾立昌的說道:“曾丞相,你在城南的兄弟們先撤走,把城南交給我們”
“遵命!”曾立昌立刻答道。曾立昌也知道一點關於韋澤的傳聞,即便是沒有那些驍勇善戰的傳聞,就韋澤能從淮安打到揚州這件事,足以證明了韋澤的能耐。而有能耐的人最擅長的往往是驅使別人,曾立昌挺擔心韋澤接掌了揚州的全部指揮權,然後命令曾立昌所部出城與清軍作戰。韋澤接掌城南防務的命令一下,曾立昌一顆心完全落到了肚子裡頭,看來韋澤是真的準備自己進攻清軍江北大營。R10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