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在頗為顛簸的道路上,坐在卡車裡面的鄭師長乾脆從後車廂車棚的觀察窗裡面探出身去。雙臂撐在觀察窗上,除了讓身體穩了很多之外,空氣也不錯。
長長的步兵行軍佇列彷彿看不到頭,老軍人們看過太多次這樣的景象,早已經習慣了。令他不太習慣的是,那幫摩托化步兵的小子們太能跑啦。在雨中平原行軍的時候,一般速度大概在每小時4-5公里。30公里距離就需要攜帶這武器彈藥和行軍裝備的步兵走上7-8小時。
鄭師長自小就穿草鞋,他能清楚記得當兵之後第一次換上橡膠底的解放鞋之後的那種感覺,整個人彷彿能飛起來一樣的感覺。從那之後,光復軍每日行軍速度很快普遍達到了40裡,也就是20公里。隨後又達到了30公里。士兵負重也隨著行軍包的普及從10斤提升到30斤。
鄭師長聽過韋澤做思想教育課,其中有一課就是反對“今不如古”的想法。現在,鄭師長完全明白了韋澤都督所講的內容。現在這條長長的行軍隊伍的每一個士兵看著都腳步沉重神色木然,可這支部隊本身就在以令前輩們駭然的速度不停前進。在這支可以碾壓前輩的步兵前面,還有另一支站在新時代先端的摩托化步兵。摩托化步兵們一上午就跑完了30公里的距離,在完成這樣距離的行軍之後馬上和敵人打了一仗。消滅敵人之後發揮連續作戰的精神,正在和敵人打第二仗。
呼吸著還算清爽的空氣,鄭師長腦子格外的清醒。這是一場巨大的變革,變革的力度之大,或許完全超過了光復軍之前在行軍裝備上的所有革新。在戰役縱深如論如何都達不到50公里的當下,一支能夠一日間突進百里,沿途還能打兩次勝仗的軍隊意味著什麼?這已經無需多言。
鄭師長還記得當時自己為全新的解放鞋感嘆的時候,他的排長長嘆道:“你們趕上好時候了!”現在他也忍不住對正在衝鋒陷陣的年輕人生出一種嫉妒,他們也真的趕上好時候了。韋澤都督建立光復軍的最初階段,部隊用的是火繩槍。鄭師長當兵的時候,火繩槍、燧發槍、都被淘汰。鄭師長連火帽槍都沒用多久,就換成了單打一的黑huo藥金屬殼步槍。
單打一的金屬殼子彈步槍早就被淘汰,彈倉式黑huo藥子彈被無煙火藥取代,連無煙火藥為基礎的步槍都發展到了第二代。以前的步槍那種粗糙的標尺早就變成了當下精細的標尺,狙擊手們可以在數百米的距離上精準的射殺敵人的重要目標。1852年到現在不到40年,軍事技術發展之快令人瞠目結舌,這樣的發展並沒有就此停頓,還在以更快的速度繼續前進。
前面的道路已經被摩托化步兵團趟過一遍,沿途都留有負責引路的小部隊。鄭師長乘坐的卡車只要往前開就行。加上之前已經走過的路程,只過了一個小時,鄭師長就看到了那片堆滿了美國騎兵與戰馬的戰場。
跳下卡車換上戰馬親自在血腥的戰場上走一趟,那些深深的車輪印記,還有散落在陣地上的炮彈殼與大量重機槍的子彈殼,讓鄭師長明白這戰殘酷的遭遇戰打得如何幹淨利落。騎兵不傻,他們絕不會對敵人堅固的陣地發動無謀的衝鋒。有重機槍和炮兵作為支撐的陣地就是騎兵的噩夢。但是騎兵們會勇敢的向同樣處於行進狀態的敵人發動衝擊。
這些躺在地上美國騎兵們在活著的時候大概萬萬沒想到,光復軍的行進隊形轉眼間就變成了銅牆鐵壁般的防禦陣地。面對沉寂的戰場,鄭師長鬱悶的憑空感慨起來:“這幫兔崽子真趕上好時候了!”
更遠方傳來了隱約的槍炮聲,鄭師長一聽就能確定戰鬥大概在五公里之外展開的。這群兔崽子幹掉了美國騎兵之後沒多久,就跑到了五公里之外的遠方對新的敵人發動了另一輪的進攻。
騎馬越過這片陣地,卡車已經繞到前面在等著鄭師長。上了卡車,鄭師長心情不錯。半個小時候,他就出現在新的團指揮部門口。
一個小土坡背面,一眾摩托化步兵團的指揮官們正在忙活。見到鄭師長抵達,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立正向鄭師長敬禮。
回禮完畢,鄭師長帶著點揶揄的笑容說道:“傳達軍長口令,你們想盡情打仗就直說,別含含糊糊的,弄得跟服從指揮就吃了多大虧一樣。我們雖然老了,可還沒糊塗呢!”
被前輩這麼一通數落,年輕軍人們臉上都有點訕訕的。見這群兔崽子不好意思說話,鄭師長大馬金刀的往行軍椅上一坐,“現在什麼情況?”
行軍背板立刻挪過來,一張簡易地圖上已經標出了不少高地。
團參謀李延年指著幾個山峰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