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炸開。湖岸上的石頭被炸的如同雨點般的四射,韋建軍的鋼盔上叮叮噹噹的亂響。他只覺得左邊臉頰上一陣刺痛,卻也沒有在乎。韋建軍整個人縮在他藏身的地方,他的心中除了恐懼之外,就是恐懼的想著,外面的同志情況怎麼樣了?韋建軍躲在這裡尚且如此可怕,那些沒來得及躲起來的同志們又是個什麼局面?
想到這裡,韋建軍就忍不住生出一種在炮火裡跑出去看看的衝動,可這種衝動轉瞬就被恐懼給阻擋住了。如果跑出去真的能救下其他同志的話,韋建軍還是敢出去的。但是如果出去之後極大可能就是被炮彈立刻炸死,韋建軍實在是無法讓自己行動起來。
而且韋建軍更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忍不住顫抖,和炮彈的劇烈爆炸引發的震動比較起來,韋建軍只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其不說他沒勇氣衝出去,就算是勇氣此時戰勝了恐懼,韋建軍只覺得自己渾身如同篩糠,整個人除了縮在一起之外,他也實在是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美國佬的炮擊終於結束了。韋建軍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幾乎什麼都聽不到。恐懼感在美國佬的炮擊的時候逐漸被麻木感替代,當炮擊結束之後,韋建軍強撐著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出藏身之地。然後他看到面前的陣地已經面目全非。地面上的彈坑到處都是,簡易的機槍陣地被炸的只剩下幾個殘破的沙袋與零件。步兵地上橫躺著幾具殘破的屍體。
一看到戰友的屍體,韋建軍心裡面彷彿被刀猛割了幾刀般的劇痛起來。可步兵陣地上只有幾具屍體,一個連上百號人呢,難道其他一百人炸的連屍體都找不到了麼?
“還有人麼?”韋建軍一面跌跌撞撞的在戰場上走著,一面用沙啞的嗓音喊道,“還有人活著麼?”巨大的恐慌緊緊攥著韋建軍的心臟,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韋建軍只覺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連長,副營長,我們在這裡。有傷員!”從殘破陣地左邊冒出人來,那人焦急的對韋建軍喊道。
見到部隊並非全軍覆沒,韋建軍心中的巨大恐慌頃刻被驅逐了。哪怕明知道現在有同志被炮彈炸傷,掙扎在死亡線上。一種狂喜還是洋溢在韋建軍心頭。
“衛生員!衛生員!”韋建軍矗立在殘破的陣地上扯著喉嚨喊道。
此時更多的戰士從藏身之地冒了出來,他們或者自己帶傷,或者旁邊的戰友受傷,所有人都忍不住跟著連長兼副營長韋建軍一起喊道,“衛生員!有誰見到衛生員了?”
不管中**隊的反應如何,下達炮擊命令的阿瑟准將都是看不到的。他僅僅是根據自己的想法下令停止對湖岸附近的炮擊之後,繼續下令,“部隊開始乘船出發。”
德盧斯是個重要的港口。這裡船隻頗多,部隊雖然沒辦法一次全部運走,分兩次運的話還是沒問題。
說完了這個命令之後,阿瑟准將繼續命道:“讓城西的炮兵陣地對中國人猛烈開火!”
“閣下,這麼打,炮彈可不夠用啊!”港口的炮兵指揮官有些唯唯諾諾的提出了建議。
阿瑟准將只是冷冷看了炮兵指揮官一眼,卻沒說什麼。他很討厭這樣自作聰明的軍人,如果不能聰明到一眼看穿上司的佈置,那最好就愚蠢到只會服從命令。那種不夠聰明的同時又不夠蠢的傢伙,往往是最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