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的省最多剩10個。到了後年,老兄弟們管的省份一個都不剩了。讓你忍兩年就忍不住了?這不是孩子氣的話,這又該是什麼?”王明山語氣嘲諷的回答了汪海洋的問題。
“還有兩年呢!”汪海洋並沒有完全服氣的樣子。
看著汪海洋有些不依不饒的模樣,王明山微微一笑。他也不去猛烈批評,而是慢條斯理的說道:“新的行政制度是都督定的,你別給我說都督不知道那些省的樣子。讓你忍兩年你就忍不住,都督可是忍了幾十年呢。”
如果王明山拿出前輩的模樣把汪海洋猛批一通,汪海洋大概就會強烈反彈。現在王明山如此慢悠悠的說話,汪海洋也不能靠倚熊賣熊來表現自己是個孩子氣的熊孩子。因為他也很清楚,王明山說的沒錯。
既然不能倚熊賣熊,汪海洋也老實的答道:“都督的安排我自然明白,等到遷都之後,很多事情都好辦了。老王,我只是覺得都督對老兄弟們太好了。”
身為老兄弟裡頭的一員,王明山就是不愛聽這話。看不慣一些老兄弟的做法可不等於王明山就認為老兄弟有問題。不過王明山並不想就此問題說什麼,他心裡頭想到的是是另外的事情。
大部變動出現都是個牆倒眾人推的過程。作為推翻滿清,制服太平天國,掃蕩所有割據勢力的老兄弟之一,王明山現在能看到的東西遠比汪海洋要多得多。
滿清時代,起來造反的可不止韋澤都督一個人,太平軍、捻軍、還有大大小小的勢力都起來反對滿清。連王明山這麼一個讀書人家的子弟隨便一拉就能上了造反道路。滿清所面對的敵人可以說多如牛毛,支撐滿清的勢力反倒是屈指可數。
當下韋澤都督鐵了心是要讓老兄弟都退休,可這個程序裡面的不少力量則是汪海洋這樣的人物,身為老兄弟的王明山對此乾脆格外深刻。王明山年輕的時候不太能理解為何韋澤都督能夠幹成那麼多讓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大事。現在王明山有些能理解了。
老兄弟們權傾朝野,聲名赫赫。可那又能如何?韋澤都督卡住退休這個要害,那些願意向上爬的年輕人自然而然就站在了韋澤都督這邊。哪怕那些老兄弟們是這些年輕人的父兄,可父兄們不讓出位置來,年輕人就永遠沒辦法露頭。
有了這麼一大群願意取而代之的人,老兄弟們也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哪怕是再不爽,老兄弟們最多說說“大不了不幹了”的氣話。後面一群等著上位的年輕人如狼似虎的盯著位置,老兄弟真敢撂挑子,韋澤都督還會非常給面子的“歡送大家退休”。
想到這裡,王明山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韋澤都督。從每一件事上看,韋澤都督都是個很令人親近的領袖,可是這位領袖對權力的把控經常是不著痕跡。我什麼時候也能到這個地步呢?王明山心裡面忍不住感嘆著。
“老王。你覺得都督會不會真的答應給湖北援助?”汪海洋打斷了王明山的思緒。與王明山不同,汪海洋心裡面考慮的是維護他手中權柄的完整性。
“不會。都督從來不是個和稀泥的人。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都督更較真的人。”王明山幾乎是本能的答道。這話說完,王明山心裡面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如果是別人把權術玩弄到如此地步,王明山定然認為那廝不是好人。可韋澤好像就是不一樣的。
韋澤的確在用權術,可韋澤對權力的應用又和那些精於權術的人大不相同。哪怕是能夠看出權術的跡象,王明山也不得不承認,這種程度的應用根本沒有觸及他的底線。就如周正雄的事情一樣,既然周正雄肯奮起全力嘗試解決問題,韋澤也的確在給湖北省靠自己解決問題的機會,可這種機會並不是無條件的支援。
身為老兄弟的王明山捫心自問,若是韋澤下了辣手整頓湖北,他也會覺得韋澤有些不近人情。若是韋澤護犢子般對湖北予取予求,王明山也會看不過去。現在韋澤對湖北的處置態度就在一個合情合理的範圍內。新一波的汪海洋怎麼想是汪海洋的事情,身為老兄弟,王明山覺得湖北撐不下去是周正雄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