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整理了一次軍容,覺得不滿意,又整理了一次。然後再次覺得不滿意,他自己覺得也不知道該去整理哪裡,乾脆罕見的請警衛員幫忙整理一下。警衛員也只能把一些看著不夠平整的地方拉一拉,但是看得出,他在整個裝束上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非得整理不可的地方。
“祁主任,我覺得完全可以了。”警衛員說道。因為祁睿始終還是在戰區,所以他警衛員還是之前的那位警衛員,不過最近幾個月的稱呼已經從參謀長變成了“系主任”簡稱的主任。
祁睿微微點點頭,卻沒有回應。他完全清楚自己此時的焦灼不安並非是針對衣服,而是針對一會兒要見自己老爹的事情。所以祁睿本來覺得“自己應該覺得這件事很好笑”,他好歹也是高中畢業之後才離開家的,到現在為止的人生中,祁睿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是和老爹韋澤一起生活。父子兩人上次見面也不過是一年多,祁睿很難理解自己的感覺中竟然沒有絲毫之前家的感受。
當然,不管祁睿有什麼想法,此時的他也只能等著。韋澤和部隊領導們見面那是一個整體見面會,會上宣佈的是針對整體的政策。之後各個部門的彙報,就牽扯各個部門的內部機密。祁睿作為訓練部門的頭頭當然知道很多一線作戰部門的事情,可這不等於祁睿就可以大大咧咧去參加一線作戰部門的會議。
“祁主任,雖然我早就覺得你很高。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您是太子呢。”旁邊一起等待的李延年拋下菸屁股,鼓起勇氣對祁睿說道。
祁睿苦笑一下,他能想到自己以後的確要面對很多問題,沒想到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居然這麼直截了當。苦笑歸苦笑,祁睿答道:“什麼太子,別亂說話。咱們的制度裡面根本沒有這種職務。”
李延年沒想到祁睿這麼回答,他有些不解的繼續問道:“祁主任。你不是家裡的老大?”
祁睿被逗樂了,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說道:“我是家裡兄弟姐妹們中間的老大,不過咱們國家可沒有太子這個職務。你要是意外我爹是韋澤……軍委主席,我覺得以前沒告訴大家,大家當然會感覺意外。不過啊,你可別亂用太子這樣稱呼,會讓人產生錯誤想法的。”
“能有啥錯誤想法?大家不就覺得都督以後的位置會交給你來做麼。”李延年對祁睿的話並不認同,不過祁睿卻聽得出,李延年的聲音裡面有種嫉妒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的祁睿,他會認為這種嫉妒簡直是莫名其妙。然而現在的祁睿再也不會這麼想,戰爭為軍人們提供了大量的晉升機會,然而這些機會也不是無窮無盡的。例如兩年多前與祁睿一起參加中級班培訓的李延年,成績不錯,畢業的時候也是少校。而祁睿因為提出了摩托化步兵的論文,已經是中校。
在之後的戰爭和軍事工作中,祁睿升了三級,成為了少將。而李延年升了兩級,成了上校。在和平時代,一年多升兩級本就是天方夜譚,戰爭時期這種事情變得很正常。可李延年能看到的大概不是那些因為沒有參戰,所以沒啥晉升的同學。而是同樣參加中級班,同樣參加了北美戰爭,軍階卻能比李延年高了兩級的祁睿。
更重要的是,李延年方才其實說了心裡話。李延年也算是被重視的軍官,他晉升少將或者中將只是個時間問題。可對於李延年來講,他這一生絕不可能有機會接韋澤都督的班,站上中華民朝的權力頂峰,把至尊的皇冠加諸頭上。而且祁睿很清楚,這與能力和辛勞無關,李延年是真的沒有這種機會,這種機會大概命中註定是為祁睿量身定做的。
就在祁睿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李延年大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情。就見他猛烈的搖了一陣腦袋,然後說道:“算了算了,這是我自己想太多。祁主任,你別忘心裡面去。”
這話說的祁睿心裡面一陣不舒服,什麼叫想太多,什麼叫別忘心裡去。李延年這麼一種表現,祁睿能不往心裡面去麼。李延年這傢伙平常很會做事,很會做人,為啥現在偏偏不會了呢?
不過這種不爽的念頭維持了十幾秒,祁睿突然覺得自己未免太小氣。李延年說的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祁睿有什麼覺得不爽的?既然祁睿可以不爽,憑啥李延年就不能不舒服?
祁睿想起了老爹經常說的話,“我給你們講,什麼龍子鳳孫,先天高貴都是屁話,都是徹頭徹尾的謊言。滿清說自己是龍子鳳孫,然後這幫龍子鳳孫就跟狗一樣被拖到江邊殺了。”
老爹的話就跟清涼劑一樣讓祁睿冷靜下來,他整理了一下情緒,對李延年說道:“老李,咱們是同學,是戰友。咱們在一起要麼就是工作,要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