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關東自己已經缺乏熟練的工業以及農業勞動力,不要指望他們提供哪怕一個人。
這訊息讓年輕幹部們都哭笑不得,負責勞動部門的頭頭嘆道:“這個世界缺乏人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成?”
“如果不缺人,為啥歐洲當了幾百年奴隸販子。”算是團隊裡面最年長的肖白朗稍稍陰陽怪氣的答道。
這回答本來可以引得鬨堂大笑的,只是現實的局面讓大家不得不接受這看似荒謬的現狀。勞動力的供應遠沒有想象中那種無限量供應。眼瞅著可以大賺特賺的買賣,卻偏偏因為缺人而沒辦法最大限度的獲利,這感覺太糟糕了。韋坤長嘆一聲,“我終於明白啥叫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這個感嘆讓年輕人都有充分的共鳴感,這幫傢伙都知道他們的工資裡面有一部分是績效獎金,這筆獎金和生產有緊密的聯絡。現階段不是生產有問題,而是生產不出來。想做出成績來的同志們心中遺憾,想趕緊掙一票錢,混夠東非服役時間後趕緊回到亞洲過好日子的同志心中鬱悶。
我哥在北美就沒這個問題啊。韋坤心裡面嘆道。只是這話他無論如何都不敢這麼說。
五月的北美東海岸已經絕不能算冷,祁睿政委從院子裡面的水井當中拎上一桶水,然後舉起木桶,把滿桶的涼水劈頭澆了下來。地下水的水溫大概只有十幾度,澆在充滿年輕熱力的身體上,祁睿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寒顫,然後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從身體內部補償式的升騰出來。又澆了兩桶水,祁睿覺得面板逐漸習慣了冰涼的水溫,並且清楚的感覺到他自己真的不再年輕。
如果是十幾歲,二十剛出頭的年紀,祁睿的精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幾天幾夜連軸轉雖然也會引發睏倦,但是不會引發疲憊。現在明顯感覺不同,祁睿已經感覺到累,那是需要很專門的休息才能恢復過來的累。不僅是精力的問題,祁睿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有些日子沒有進行專門的槍術訓練,祁睿雖然沒有發胖,但是肚皮上和身上已經有了一層皮下脂肪。和以前那種一層薄薄面板的日子完全不同。
劉備當年曾經哭訴髀肉復生,祁睿讀到那段的時候覺得這大耳賊實在是矯情。現在祁睿摸摸自己的大腿內側,也是有了捏起來厚厚一層的肥肉。這讓祁睿也忍不住又唏噓落淚的意思。這麼心思浮動之際,祁睿突然想起了老爹韋澤說過的一個笑話。
女兒翻到爸媽的舊照片,好奇的問媽媽:媽媽,和你一起照相的這個瘦瘦的長髮年輕人是誰呀?媽媽看了一眼照片,懷念的說道:那是你爸爸。
聽了這話之後,女兒一臉驚恐:他是我爸爸?那現在和我們一起住的那個禿頭大胖子是誰??
當初聽到這個笑話的時候,祁睿也是樂不可支。突然覺得素來嚴肅到甚至有些無趣的老爹居然也有這麼幽默的時候。等摸著自己的肥肉,祁睿悚然發覺這不是個笑話,而是一個現實。成為一個禿頭胖子的命運並不遙遠,畢竟祁睿這就要三十歲了。
又給自己澆了一桶涼水,韋坤深深的吐納呼吸了一下。三十這個詞給他的聯想是《滿江紅》裡面的句子。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這段詞在腦海中劃過之後,祁睿覺得自己是加害者一方。感懷國家破滅的應該是美國,而且就當下的局面。美國已經不僅僅是‘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美國的局面大概只能用文丞相‘惶恐灘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來形容。
想到這裡,祁睿繼續呼吸吐納兩次,又給自己衝了兩桶水。接著用平靜的心情擦乾身上的水,換了件內衣,穿上軍服。對戰爭殘酷的感動早已經消失,對辛苦的折磨也已經習慣。祁睿少將此時的想法只剩下‘打贏戰爭,回國休假’這兩個。
北美戰爭是1888年12月爆發的,單純從年頭來算,1888到1891,他在戰場上渡過了四個年頭。這四年裡面,已經有三批部隊從現役轉為預備役,而祁睿也從一名中校變成了少將,成為中將也指日可待。四年前,祁睿和楚雪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認為自己三十歲前有可能成為將軍。現在完全超額完成任務。
但是這四年來,祁睿也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四年來,他從未離開戰場,這已經是比任何事情都更殘酷的考驗。現在的祁睿甚至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憶過去,那曾經美好的一切都是如此遙遠,彷彿是一場淡薄的夢境而已。
進入司令部,祁睿政委與其他前線委員會的委員們一起坐下,經過一年的奮戰,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