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要進京。”沈心把祁睿叫到面前,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要我去迎接麼?”祁睿用非常普通的觀點問。
“他讓詢問各部隊,誰肯護送他進京。”沈心實事求是的把韋澤的命令轉述一遍。
祁睿先是一驚,接下來逐漸有了點喜色。以執掌軍令的軍委副主席身份在北京待了幾個月,祁睿已經開始傾向於強硬手段大清洗。
和北美戰區相比,亞洲各個戰區大概是和平了太久太久。軍人對於戰爭已經逐漸失去了正確判斷。覺得當兵是一個過場,或者覺得當兵有機會飛黃騰達。不管是哪一種,都對戰場缺乏正確的認知。有這種傾向的軍官比例遠遠高過士兵,祁睿對這樣的事實極為不滿。也讓祁睿理解了為何會出現希望在韋澤與中央矛盾中避之則吉的軍校校長。這等事要是發生在北美,大概的結果是一群義憤填膺的軍人已經直奔和韋澤對抗的那些人而去。
看著祁睿興奮的表情,沈心倒是沒有這麼樂觀,他帶著些疲憊的表情說道:“都督讓你問,你就去問。不要想當然。”
祁睿呆了片刻,然後問道:“難道還有人不願意麼?”
“唯物主義辯證法告訴我們,事情也許是存在的。但是我們觀察不到的事情,對我們就不存在。所以你要實踐。不要想當然。”沈心的聲音裡面頗為疲憊。
“我現在就去聯絡。”祁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沈心的辦公室。
十五分鐘之後,祁睿終於遇到了第一個聽到問詢後不是先問‘發生了什麼’,而是立刻表示‘堅決完成任務’的集團軍軍長。剛疲憊的放下電話,祁睿的秘書就跑了進來,“副主席,剛才已經來了兩個電話。都是詢問發生了什麼的。”
祁睿臉色非常難看,他不快的說道:“如果再有人來問發生了什麼,你就告訴他們,沒什麼事情。如果有人自己主動開口第一件事就是表示要完成任務的,再來告訴我。”
秘書雖然一臉懵B,卻也沒有多問。祁睿靠在椅子上,對於軍隊整頓的想法反倒是有了思路。軍人第一要務就是服從命令。就如部隊開會,告訴大家要攻克一個山頭。會被看重的必然是直接表示願意承擔責任,然後把自己攻打山頭的想法拿出來的部隊指揮員。那種設想的戰場太過於廣大的,會被告知想太多。至於那種聽了命令之後詢問‘為什麼’的,大概就會被列入淘汰名單。
方才所有詢問的部隊裡面,第一個聽到命令之後立刻表示‘堅決完成任務’的,就是駐紮在溫哥華的集團軍。在亞洲部分的各個集團軍,沒有一個表現出講政治的光復軍該有的態度。心情沉悶了片刻,祁睿卻又鼓動自己振奮起來。如果沒有經歷這樣的錯誤,怎麼知道什麼是正確的呢。
祁睿最後還是決定給亞洲各集團軍一個機會,如果認識到軍人的義務與操守,他們肯用正確的態度來回答,祁睿還是願意讓亞洲的部隊來護送韋澤。在心裡面定下一個24小時的寬限時間,祁睿就沉下心繼續辦自己的事情。
距離24小時的時限還有四小時左右,有人上門找祁睿。那是總參的一位中將,和祁睿一起在北美打過仗。這位中將帶著點知道秘密的表情關上門,低聲問道:“副主席,聽說陛下要回北京?”
“誰告訴你的?”祁睿帶著點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這位。
“好些人都知道了。”中將答道。
“具體哪些人?”祁睿追問。
“這個……”中將不想講。
祁睿隨手抄起電話,“喂,讓保衛處的人過來。”
半分鐘後,保衛處的同志開了門就衝進來。祁睿從容說道:“讓他交代清楚,都是誰講的陛下要回京的。”
祁睿本以為自己會非常憤怒,然而看著中將被人帶走,祁睿發覺自己心平氣和。也不知道該誇自己的城府變深,或者是該認為自己絕望了。祁睿也分辨不清。不過他很清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談的。光靠批判的武器完全不夠,武器的批判也很有必要。
又過了四個小時,一直沒有關於其他部隊的訊息。祁睿也不管那麼多,他一個電話就打到駐紮在溫哥華的集團軍司令部,“昨天說的事情還記得麼?”
“是的。堅決完成任務!”電話那頭訊號不怎麼樣,但是光聽語氣就非常堅定。
“先派一個師就夠。不過整個集團軍也要來。”祁睿滿意的答道。
“我們派裝甲部隊吧?”對面的集團軍政委很是興奮的樣子。
“來得及運輸麼?我們沒經驗啊。”祁睿倒是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