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扯著唇笑開了，笑容之中帶著幾分輕蔑，似乎是在嘲笑鄭倩的無知很天真。

“盡情笑吧。”

面對他的笑，鄭倩竟然不羞不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衝著他回笑，笑容彷彿世上最清澈的泉水，流淌過人的心，帶來無數清爽，透徹心扉。

程一言也不客氣，就那麼放肆地笑著，笑她的天真，笑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笑著笑著，卻又突然沒了笑意，低下頭認認真真地凝視著這個在面對自己嘲諷的笑容卻依然能自信無比的女子。

她穿著一件極其普通的衣服，因為是端木芳菲拿過來的現成衣服，大小似乎有有些不合適，卻依然不能掩蓋她的美。

程一言見過那麼多美麗的女子，他有著最華美的詞彙，驚世的文采，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美，只覺得她給人的感覺像一種酒，一種看似溫和，卻會讓人醉得不省人事的酒。

既然知道她會讓人迷醉，他便不會去品嚐，哪怕是再甜美，再誘人。

此時此刻，他就這麼凝視著她，眼神中帶著幾分考究，幾分從來沒有過的認真。

程一言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女子的，但是今天，他破例了……

“你怎麼不笑了？”

鄭倩在他懷中抬起頭，看著他光潔漂亮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道。

“突然不想笑了。”

程一言的回答不痛不癢，鄭倩卻微微勾起紅唇——笑了……

“程一言，你應該趁著現在多笑笑的，因為你一個月後你就笑不出來了。”

鄭倩用她好聽的聲音輕柔地說著，說話間她又低下頭，用手指在他的胸口反反覆覆地畫著心的形狀。

“一個月後，你會愛上我，然後……”

鄭倩的笑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那種奇怪而又神秘的笑讓程一言忍不住帶上了好奇。

“然後怎麼樣？”

“然後啊……”鄭倩輕輕地拖著她的尾音，她離開了他的懷抱，直起了身子，將自己漂亮的手伸到程一言的眼前，然後從小拇指開始慢慢地收攏自己的手掌，對著程一言神秘地笑，“然後你就會死在我的手裡。”

“死在你的手裡？”

程一言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向鄭倩，他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覺得好玩，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樣的人，如果他想要他的心，不是應該誘惑他在他愛上她之後，她會對他萬般好嗎？

她居然跟他說愛上她之後就會死在他的手裡，這樣，就算他原來對他有意思，也會被他嚇跑。

“難道不是嗎？”鄭倩挑了挑眉，冉冉淺笑，“你的心都被我捏在手裡了，你還能活嗎？”

“是嗎？”程一言眯起眼睛，看著這個自信的女子，“這個還是等你得到我的心之後再說吧，不過，不會有那一天的。”

程一言說得無比堅定。

“會的，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鄭倩說得更加堅定。

“如果不信的話，你就試試吧，我不介意看著你失敗。”

程一言的聲音清淡如水，他一邊說，一邊放開了鄭倩，朝著前方的那塊石頭走去，輕輕一躍，跳上石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然後拿起剛才放在旁邊的書卷，繼續研究他的書本和藥材去了，他似乎是在透過這個行為告訴她，在他看來，藥材和醫術比她重要得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鄭倩卻突然彎下腰，微微皺起眉頭，一臉痛苦地看向程一言。

“娘子還裝？裝多了不好玩的。”

程一言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書卷之中，只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鄭倩，漫不經心地說道。

“誰跟你裝了啊！同樣的伎倆用兩次，我有那麼沒品嗎？這一次是真的……”鄭倩哭笑不得地對著程一言說道，說話間，她原本白色的胸前隱隱約約現出了淡紅……

031

紅從素雅衣漸漸地透出來，彷彿在水中暈染開來的蘇丹紅，淡淡的，卻有著加深的趨勢，鄭倩原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如同白紙一般，無半點血色。

鄭倩的傷口本來就剛剛癒合不久，剛才她的動作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

程一言放下手中的書，一躍而起，來到鄭倩的身邊，伸出手朝著她的穴道迅速一點，暫時止住了血，伸手攔住她的腰，鄭倩只覺得足下一空，整個人便失去了重心，他抱著她來到了那塊石頭邊。

“傷口還沒有癒合的時候就不要亂動。”程一言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