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剛一俯身,蘇蘭猛然睜開了眼睛,陰森可怖地瞪著他,雙眼都暴出血絲來了。周懷江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想跑,可因為過度緊張,腳下一個趔趄,反而跪在了蘇蘭面前。
蘇蘭嘿嘿一聲陰笑,也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塊石頭,跳起來就對著周懷江猛砸,霎時間就把他的四肢全都打斷了。
周懷江連聲慘叫,疼得他腦袋都快裂開了,心中狂罵自己是個白痴,明知蘇蘭已經泯滅人性,卻還要自己送上門來。緊跟著眼前一黑,就此疼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強烈的劇痛給疼醒了。一睜眼就看見蘇蘭正蹲在地上鼓搗著什麼,定睛一看,原來她正用石頭刮磨著地上的冰面,似乎是在清除昨晚陳問金所留下的血跡。
他不知蘇蘭現在到底是人是鬼,她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何以自己和她這麼多年的師生關係,竟然完全沒有發覺她還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一面。
然而他心中雖然充斥著許多問題,但卻不敢張口去問。他現在怕得要命,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害怕。所以他不敢發出聲音,甚至連疼哼一聲都不敢發出,他生怕蘇蘭發現他醒過來以後會再次給他施加什麼酷刑。他只得強忍著疼痛,默默地觀察著蘇蘭的一舉一動。
就在這時,蘇蘭忽地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異常緊張地回頭往來路上注視。周懷江有些納悶,不知蘇蘭因何變得如此警覺。幾秒鐘過後,他依稀聽到遠處好像有什麼聲音傳來,再凝神一聽,是幾個人對話的聲音。
他心中狂喜,知道是有人尋過來了。這個地區人煙稀少,自上山以來,從未見過除考古隊以外的人在附近出現過,這十有八九就是考古隊其餘隊員在進行搜救。
他提一口氣,張口就要呼救,卻被蘇蘭猛地撲過來捂住了他的嘴。緊接著,蘇蘭飛快地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來幾條,擰成一股繩,把周懷江綁在了背上,同時也在他的嘴裡塞進了一個布團,讓他做不得聲。隨後,他被蘇蘭揹著爬到了懸崖下面。
蘇蘭的動作迅捷有力,就像一隻碩大的壁虎,順著崖壁急速下行。但那懸崖極其陡峭,並非輕易就能爬下去的。雖然蘇蘭的身手已經相當矯健,但揹著周懷江在絕壁上爬行還是顯得有些吃力。兩人爬了一段,蘇蘭手上突然打滑,一個沒抓住,兩個人同時掉了下去。
周懷江大驚失色,心臟險些跳了出來,他知道這次自己是有死無生,情急中已經激動到了難以自制的地步。
過度的驚嚇使他發出了臨終前的哀嚎,胸中的一口悶氣直頂了上來,堵在嘴裡的布團應聲飛出。接著,他在墜落的途中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尖叫。
兩個人背對著地面摔了下去,但兩者不同的是,蘇蘭的身後有周懷江作為墊背,而周懷江的背後就是實實在在的地面。
‘咚’的一聲大響,周懷江背部著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所幸他們墜落的地方距離谷底已經不算太遠,而且谷底全是齊膝的綠草,地面也比較鬆軟,因此他僥倖沒被摔死。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被蘇蘭的體重砸斷了幾根肋骨,後背也感到其痛徹骨,接連噴出了幾口鮮血。
蘇蘭把身上的繩子解開,站起來看了看周懷江,發現他還活著,便陰笑了幾聲,一手將他提了起來,直奔谷底角落的一個石門而去。
周懷江昏昏沉沉地被蘇蘭提著,不知自己是到了什麼地方。突然間,他感到自己騰空而起,被蘇蘭用極大的力氣扔了出去。他向下一看,發覺自己正從一個佈滿尖刺的溝壑上方飛過。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地疼痛,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對面的石制地面上。
他勉強抬起頭罵了蘇蘭一句,跟著,他再次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側臥在地上,他的眼前是一個畫滿壁畫的巨大牆壁,而蘇蘭卻不知跑去了哪裡。
此時他全身疼痛,加上四肢骨折,想翻個身都做不到,只好往牆上的壁畫看去,想從中找到些什麼端倪。
朦朦朧朧地,他似乎看到牆上的壁畫在動,定睛再一看,不是壁畫動,而是壁畫上有個人影在晃動。與人影一同映入眼簾的,還有一種模糊不清的綠光。
這是一個女人的身影,正在手舞足蹈地跳著一種什麼舞蹈,那舞蹈的姿勢非常詭異,總是擺出各種怪異的造型。像是厲鬼現身,又像是惡靈附體。
耳聽得背後傳來‘嚓嚓’的腳步聲,周懷江被嚇得渾身發麻,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他極力地把頭轉到後面,向身後一看,這才發現,跳舞的不是別人,正是蘇蘭。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