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院外的西門靖軒摒神凝力,將裡面的聲音聽的更加仔細,也就將冷慕然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輕身一躍,西門靖軒跳進院內,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些,便離得林馨兒所在的屋子近了。
屋內沒有一絲光亮,緊閉著門窗,什麼都看不到。
西門靖軒悄然隱在屋子的牆側,他確信自己的功力,不會驚動到屋內的人。
皇甫燕衝聽了冷慕然的提醒,也幡然醒悟,不得已的鬆開林馨兒。
皇甫燕衝剛站起身,林馨兒便一頭滾落在床下。
屋外的西門靖軒只聽到撲通一聲響,心不由的緊了一下,再聽沒有皇甫燕衝的聲音,放鬆了口氣。
林馨兒在地上蜷縮著,翻來覆去的滾動,想要幫助那條腿掙開束縛,讓骨肉裡的小蟲掙脫開爬出去。
但想要的也只是她的想象。
此時,林馨兒只存著一個信念就是忍痛不能發出一絲聲響,不能驚動到任何人,除此,她甚至不知置於何地處於何時。
毫無目的的在地上翻滾,不時的會碰到桌椅牆邊,若是傷腿碰到,感覺不到任何新的痛意。
若是頭碰到……
皇甫燕衝跟著林馨兒的動靜,替他守住那些稜角的地方,以免磕破她的頭,但有時還是守不住,沉悶的身體碰到牆櫃的聲音令他聽一次,驚一次。
冷慕然也跟著一起小心的替林馨兒防護著,此時的她也忘記了害怕與不忍,只想著能夠保護她一點是一點。
聽得屋子裡沒有人出來,西門靖軒忍不住繞到視窗,借用牆壁遮擋自己的身子,微微側出些頭,在窗紙上捅開一個孔,悄然望去。
月光透過另一邊的窗子灑進屋內,雖然由於窗戶緊閉,擋著一層窗紙,但是也足夠將屋內的情形映照清楚。
他清楚的看到那個瘦削的身影在地上不停的翻滾碰撞,沉悶的聲音從她喉間發出,卻固執的被布團擋回,連同雙拳一起抵擋著想要噴發釋放出的痛。
既然冷言秋都不願用的辦法,必然是慘痛到極致。
感覺看不到摸不到無法體會,但是可以去想。
這就是你要執意躲開我的原因嗎?馨兒!
冷言秋因為知道晚了,於事無補,所以默然離開。而他卻在這裡注視著這一幕,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都比不得皇甫燕衝能幫她擋一下牆。
西門靖軒收回目光,背靠著牆壁,長長的呼了口氣,但是卻呼不出他內心的疼。
雙手反扣在牆面上,十指在牆壁上抓起,摩擦著粗糙的牆石。
十指連心,磨著指骨的痛應該可以連進心裡,陪著馨兒一起去痛吧。
時間彷彿在月光中停止,夜幕一直遮著天際……
西門靖軒貼牆靠著,閉住了雙眼,此時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空有各種本領,毫無用處。
而他的十指不覺間已經在牆上劃下了很深的印記,那是他用自己的指骨劃出的對馨兒的所有感情。
終於,時間還是在走,夜幕漸漸褪去,月亮也不覺偏斜落下樹梢。
一夜將要過去……
“好了……”冷慕然聽到附近響起了公雞打鳴的聲音,鬆了口氣。
此時的林馨兒側身倒在地上,除了身子還在發抖,沒有了別的動靜。
痛意輕了,她也累了。
一夜湧出的汗水將整片地面都浸溼,暈染了一圈圈的溼痕。
溼漉漉的頭髮一縷縷的雜亂貼在臉上,拂在地上,遮住了林馨兒的臉。
皇甫燕衝蹲下身,將她輕輕的抱起,放置在床 上,替她撩開亂髮,將她的臉整理乾淨。
林馨兒還保持著雙拳緊握抵著布團的姿勢。
“馨兒,把手拿開。”皇甫燕衝輕聲道,緩緩的將她的手拉下,將那團已經被咬碎的布從她的口中拽出。
那團白色的布不僅已經被咬碎,還沾著片片血跡,那是咬破唇出血染上的。
“林姑娘真了不起。”冷慕然不禁讚道,但是話音緊跟著轉了,嘆息一聲,“還有兩晚……”
在屋外候了一夜的西門靖軒聽到冷慕然的話,身子一震,後仰的頭碰在了牆上。
雖然聲音很低,失去功力的林馨兒聽不到,功力不足的冷慕然也沒聽到,但是皇甫燕衝清楚的聽到了。
“你守著馨兒。”
皇甫燕衝匆匆對冷慕然交代一聲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