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防備,卻讓我們都喝了毒酒,分明就是黃雀在後不安好心…”那個粗獷的聲音再次高聲喊起,在原本已經沉寂下來的大殿中顯得格外響亮。
“本國師確實別有用心。”西門靖軒沒有反駁,傲然直立,面向眾人。
那孤立凌然的氣勢,就好像他才是東渚王,掌控著東渚的一切…
“很好,你承認了…”
那個使者的話引起所有人怒目相視,卻是敢怒不敢動。
“若非本國師別有用心,怎能在最短的時間裡篩選出你們當中哪些人跟東渚謀逆之子克里木是一丘之貉?”
精明而犀利的冷眸掃過每個人,最後落在那個帶頭髮言的使者身上。
“我們當中?”
在場的人相視尋望,真正中毒的人很怕自己的身邊就藏有賊人,抬手間就能要了他們的命,他們是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嶺南使者,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比其他人強多了。”西門靖軒瞅著那個帶頭髮言意圖挑撥眾人的使者淡笑。
眾人受西門靖軒的提醒,紛紛向那個嶺南使者望去,此時他們都因中毒而底氣不足,而那個使者卻似乎有滿腔的內力,高聲喊出的話底氣十足。
“看我做什麼?我可沒你們那麼笨,會著了東渚人的道…”那個使者為自己狡辯。
“看來,聰明人還是很多的……”西門靖軒的聲音一頓,氣息陡轉,“動手…”
音落,歐南帶人衝入殿中。
“你們要做什麼?”使者們,連同他們的隨從都慌了。
而那些“聰明”的沒有中毒的人則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
所有的人一分為二,只憑一杯毒酒便分辨的清清楚楚。
就算有人佯裝,他們的神情中也少了真正中毒人的那種絕望。
而侍者,知道毒酒出自他們的手,有的嚇的面無血色,有的則浮現出殺意,在歐南帶人衝進大殿的時候,最先動手。
有問題的侍者並不多,有機會動手腳的更少,這都是之前在長平公主叛亂中沒有暴露出來的人,也是奉克里木之名最後留守在宮中待命的地下城的人,若不是準備了這場孤注一擲的大計,克里木也還不會動用他們。
在大殿中動手的侍者原本四人,其中一個被西門靖軒所傷,又在西門靖軒的遏制下,剩下的三名自發重新組隊,分別佔據了殿中三點,形成一個堅固的三角形陣勢。
雖然只有寥寥三名,卻具有不容小覷的力量,尤其有陣法的幫助,歐南對付起來並不容易。
打鬥間,酒水難免混灑一地,就算是毒酒,也是酒。碰倒的燭臺落在酒上,呼的一下就升起一團火焰,火焰連連,瞬間燒著一片。
大殿失火,所有人都急著逃生,那些原本就不會武功的人中了毒,癱倒在一邊,眼看著火燒眉毛也動彈不得,那些有武功的人受中毒影響只是失了功力還能動彈,一個個擠破頭的往大殿外面衝。
原本守衛大殿的人,則全部不約而同的轉移到東渚王身邊,對他們來說,保護自己的大王更重要,全然顧不得那些拼命往外衝的使者們。
越亂越堵,一堆人擠在殿門口,硬是將門給堵死了,眼見著火起一片,急著怎麼也擠不出去。
這時,那幾個沒有真正中毒的人就按捺不住了,性命攸關,再不顧隱藏,施展開功力,將堵在門口的人三兩下就拉開,率先衝了出去。
結果……
最先死的也是他們。
他們萬萬想不到,等在外面的是幾十名弓箭手,早已搭好的弓箭齊齊射向最先衝出大殿的人……
後面的人全傻眼了,失去功力的他們再不敢往外衝,盯著空蕩蕩的殿門,與身後的火焰夾擊,進退不得。
西門靖軒一直站在大殿之上,冷眼看著眼下的一切,任憑殿下火焰的熱浪一串串的迎面撲來。
楊藍嚇的貼著牆邊靠立,躲在西門靖軒的身後。
景軒都不怕火,她也不應該怕的,可是她的雙腿就是抖動不止。
這大殿全是石頭修建的,比木質構造要堅固許多,可是這樣失了火,殿裡的人更像是困在一口鍋中,被活活燒烤。
“當日在王陵中,面對濤濤的黃河水,也是這番滋味了。”西門靖軒似乎在自語,又似乎說給身後的楊藍聽。
“軒……”楊藍哆嗦著唇,輕聲喚著。
“知道你最先的破綻是什麼嗎?馨兒從不會稱我‘軒’,而你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