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銘錦很奇怪,她只是感到詫異,而林馨兒的神情似乎是完全僵硬了,似怕不是怕,似驚不似驚,其中飽含了太多令她無法形容出來的東西。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常的林馨兒,似乎所有的東西都不再掩飾,有一種隱在心底許久的東西在湧著往外暢快淋漓的噴發。
身後,那個男人的腳步聲平穩而蒼健,歐陽銘錦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不敢回頭,那個男人的似乎帶著渾身的威壓,隨著他的靠近,逼迫著歐陽銘錦不覺的向一邊靠靠,讓出了門口的路。
林馨兒顫抖著手扶著軟榻,緩緩的站起,兩眼直直的看過去。
歐陽銘錦迎視著林馨兒的目光,但是她知道林馨兒看的是她身後的人。
林馨兒的眼睛睜的很大,也很亮,從平靜無波轉而僵硬又轉而激動,殷切,興奮……
眼中有晶瑩的東西在歡雀的跳躍,旋轉著一圈圈透亮的舞蹈,抖動的唇一點點的彎起,像是終於顛簸靠岸的小船。
陌生的男人從歐陽銘錦身邊擦過,一步步向林馨兒走去。
只見那身形是多麼的高大挺拔,一種天外來客般的淡漠中夾帶著唯吾獨尊的傲氣。
只是一個側身與背影,便讓歐陽銘錦不敢大聲的呼吸,似乎她一個不適,就能被那男人彈指一揮丟向天際。
但就是這樣的男人,朝林馨兒走去,帶著唯獨屬於她的溫柔。
歐陽銘錦的目光緊隨著他,看著他走到林馨兒的面前,抬起手,輕輕的撫在林馨兒的臉上,摩挲著,就像是找到了他失去已久的珍寶,那般的愛撫,再捨不得丟開。
突然,歐陽銘錦的身子似乎受到一股氣流的擊打,站在門邊根本把持不住穩定,向後撞去。
她看到那個男人的另一隻手抬起,揚了一下,她知道這股強勁的力道是他發出的,但是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撞出去之後,趕緊順著力出了門,還不忘忍痛將門帶好。
這個男人讓她不由的臣服,猶如天神般,讓她畏懼,讓她不敢褻瀆半分。
歐陽銘錦出了屋子便趕緊離開這所院子,她連偷聽的心思都不敢生有,生怕自己做錯了再得到的就不是這一擊的警告。
屋內是一個二人世界,靜諡的只有火盆燃燒的噼啪聲。
西門靖軒雙手捧著林馨兒的臉,仔細的端詳,永遠也看不夠。
粗糙的指肚在林馨兒的臉上不停的撫挲,感覺不到任何老繭的僵硬,是林馨兒觸碰到的最柔軟的思念。
啪嗒……
一粒晶瑩旋出了眼眶,落在西門靖軒的拇指背上,暈開一朵透亮的花兒。
啪嗒,啪嗒……
一滴,兩滴……
隨著淚珠一顆顆跌落,林馨兒的唇角揚著最美的笑容。
她感受到了真實,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她的愛……這不是夢,終於成了現實。
面前的靖軒是真的,他再也不會在夢醒時離開。
“不哭了。”西門靖軒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雖然他表面上還算平靜,但他的內心絕對不是平靜的,他微變的聲音正是表示他跟林馨兒的心情是一樣的,只是一個毫無顧忌的釋放了出來,一個隱在了心底。
也許,這就是女人與男人的區別。
再聽到西門靖軒的聲音,林馨兒的淚珠不僅沒有停止滾落,反而越來越多,溼了臉頰,也溼了西門靖軒的一雙手。
此時,她就是一個撒嬌的小女人,盡情的放縱自己的情感。
西門靖軒俯下頭,薄唇落在涼涼的淚珠上,一點點的吻過,讓每一顆淚珠流走的時候都帶上了他的溫度。
一點點,從她的臉頰,吻到她的眼睛,她的鼻,她的唇……
從輕撫到吸允,到急促的纏綿。
屋內,除了火盆燃燒的噼啪聲,又多了兩心交融的聲音,這聲音是一曲美妙的樂章,似低訴衷腸,似熱情相偎,似纏綿著說不盡道不盡的悲歡離合……
許久之後,二人相擁在軟榻上,一起烤著暖暖的火盆。
就像是在墨雅軒的時候,二人相擁在一起看著一份份摺子。
“靖軒,我們的孩子沒了……”林馨兒的聲音很低,這是她不願觸碰的記憶。
“我們還會有的,他還會回來的。”西門靖軒緊緊的擁著林馨兒。
他知道,那個孩子就是在那個小屋裡陰差陽錯留下的,他沒想到馨兒是帶著身孕在放血救他,他的命是馨兒跟他的孩子兩條命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