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給你的府上送來一棵梧桐樹。”
一天大早,西門痕帶人將一棵樹苗送到了軒王府。
此時,梧桐苑的梧桐樹已經開滿了花,也是他孃親的最愛。
“孃親說,梧桐花會給人招來好運。”西門痕道,“春意濃濃,讓這棵小樹在王府生根成長,為皇叔帶來希望吧。”
“你認為本王還有尋到馨兒的希望嗎?”西門靖軒問。
他身邊的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早已不報任何希望了,而他一直在執著的尋找,哪怕是一個生命結束的止點。
“只要皇叔不放棄,總會有結果。”西門痕道。只是他不願說那個結果或許是個悲劇。
“把樹栽在那個小屋子外吧。”西門靖軒道。
那裡偏僻,安靜,適合招攬靈氣。
西門靖軒不是信奉鬼神的人,只是日漸憔悴的心需要尋找一個依託,去承載他的悲傷。
很快,小樹就在小屋外栽下了根。
鳳棲梧,鳳棲梧,這棵梧桐樹會召回他的鳳凰嗎?
這個小屋,自從正月初的事情發生之後,西門靖軒就再也沒有來過,他一直在迴避自己對馨兒的背叛。
可是這裡也留著馨兒的記憶。
整個軒王府,所有留下馨兒足跡的地方,從花園下的密室到書房,他都一點點的獨自走過,唯有整個小屋被他刻意的忽略。
既然做過不該做的事,他應該有勇氣面對。
西門靖軒推開了屋門,走進了灰塵滿滿的小屋,小屋內還保持著最後他離開時的情形。
西門靖軒受不了這印入眼簾的記憶,扭頭想要退出來。
可是,目光一頓,落在了床腳,一片碎布露出半截,原本被垂下的床單遮著,床單被他開門帶進的風吹開,露出一角。
西門靖軒大步走過去,彎腰將那枚簪子撿起。
他認得,這是林馨兒經常帶的飾物,很普通簡潔大方,不值錢但是林馨兒很喜歡。
他記得,在林馨兒墜下落日崖,後來在孟家對付夏語冰的時候林馨兒還帶著這枚簪子。可是,在淮安縣見冷清秀的時候,他沒有見林馨兒帶著這個。
他對林馨兒是那般的在意,可謂是觀察入微,哪怕是深受痴情毒的阻撓,也沒有忽略了她。
馨兒的簪子怎麼會落在這個小屋?是什麼時候落在這裡的?
西門靖軒將簪子握在掌心,目光漸漸深沉。
驀地,轉身,大步走出屋子,尋到了在梅花庭做事的碧兒。
烏梅被關進地牢,梅花庭就空置下來,只有碧兒留守在這裡,負責每天的清掃,保持屋子的一塵不染。
“奴婢參見王爺!”
西門靖軒冷不丁的出現,嚇得碧兒一個哆嗦,端在手中的水盆險些被打翻。
“烏梅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西門靖軒的聲音低沉冰冷,就像撲面砸向碧兒的一塊冰石,令碧兒猝不及防的。
“是……是……”碧兒手中的水盆噹啷翻掉在地,澆溼了她半條衣裙,也濺溼了西門靖軒的鞋子。
“王爺恕罪!”碧兒不顧地上的水普通的跪倒在西門靖軒面前,“奴婢是不小心的,求王爺恕罪!”
“是不小心,還是心裡驚慌以致失措?”西門靖軒將碧兒的神情看在眼裡。
“是……是……”碧兒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軒王這樣直接了當的問她,一定是梅夫人的事東窗事發了。
早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上回去地牢送飯,梅夫人還說要靠肚子裡的孩子翻身的。可是那孩子壓根不是王爺的,被王爺知道真相,別說翻身,死也不知道會怎麼死了!
“說!”
西門靖軒見碧兒的反應便證明了他的猜測沒錯,他是狠狠的被烏梅給擺了一道!
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將他在北疆救了她的恩情當做了驢肝肺,雖然他不需要知恩圖報,但恩將仇報可是超出了他的容忍範圍。
“是……是月華國隨史的……”
烏梅都自身難保,碧兒更不敢再隱瞞什麼,“王爺恕罪,奴婢都是被逼的,求王爺恕罪……”
果然!
“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西門靖軒道。
事隔這麼久,他才挖出真相,還是靠了馨兒的一枚簪子。
梧桐樹,真是好運之樹嗎?引導他去知道真相,是否真的還能將馨兒召回?
馨兒,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