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孟謹行說著摸出口袋裡震動不停的手機,看了一下接起電話,“你好,胡秘!”
“書記讓你馬上來申城。”胡云舒說,“他在家裡等你。”
孟謹行一怔,抬腕看錶,晚上八點十分,讓他現在去申城?
“能先透露一下情況嗎?”他問。
胡云舒遲疑了一下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史市長剛走。”
孟謹行一下站了起來,“我儘快趕到。”
“怎麼啦?”蔡匡正跟著站了起來。
“史雲海這小子,估計手上另外還有一份錄音!”他穿外套的同時說,“葛書記讓我馬上去申城。”
他走到門口又回身對蔡匡正說:“幫我找到那小子,問問他究竟跟他老漢兒說了什麼!”
蔡匡正皺眉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現在不討論這個。隨時聯絡!”他匆匆而出,連夜直奔申城。
……
香韻333包廂內,氣氛相當熱烈,仲偉端著酒杯,不時地穿梭在賓客座位間,倒酒敬酒很是殷勤。
仲娟坐在主位上,與主客位上的賈天德交頭接耳,還不時笑著推賈天德一把。
蔣松林與程夢飛拼酒時豪氣干雲,喝下酒後卻連連嘆氣,說孟謹行像個催命鬼,整天催著要那筆土地款,他被搞得不勝其煩。
仲娟聽見當即應和,表示孟謹行今天就找過她,也說了土地款的事,她希望程行長能抓緊幫忙把貸款辦下來,免得孟謹行鬧出事來。
仲娟這麼一說,蔣松林更懷疑她在孟謹行面前說漏了嘴,喝了酒血氣上湧,心裡越發不忿,心說你自己急於推脫干係,就把我拿出來做擋箭牌,也不想想孟謹行是什麼人,這種事能讓他知道?
想歸想,他的腦子尚還清楚,不會把這份惱怒拿出來說。
倒是程夢飛,因為不知內裡,只當仁和欠了部分土地款,何況在他看來,能坐到一張桌上談這種事,都是自己人,順口就出主意:“仲老闆是能人,這點小事還搞不定?姓孟的找了老蔣又找你,說明他想在這塊地上分杯羹。現在的年輕幹部啊,不比我們過去,膽子都大著吶,你要再不拎清點,他說不定真會變著法兒找你麻煩!”
正所謂推己及人,程夢飛平素習慣於給不向他上貢的人找麻煩,因而推測孟謹行也是這樣的心態。
仲娟沒來申城前就能因為雁蕩招商搭上翁燦輝這條線而自得不已,但說到底對申城乃至長豐官場的生態並不清楚,滿心以為這回是傍上了大腿!想想陳運來在雁蕩商圈不過是個小癟三角色,在長豐卻混得風生水起,她好歹在雁蕩做了十幾年的生意,如今明裡有賈天德為她張羅,暗裡有翁燦輝撐腰,想不發達都難。
正是由於這種心態,她對於把陳運來捧上天的孟謹行很不感冒,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巴結一下孟謹行,在她看來,官大一級就能壓死人,何況翁燦輝比孟謹行高了可不只一級,就算孟謹行想為難她,翁燦輝一句話就能把孟謹行搞掂了,哪個當官的敢頂撞領導?
不過,這會兒,蔣松林因為孟謹行頭大,程夢飛又出主意讓她送錢,她心裡就打起鼓了。
到底是女人,也不是心志堅定的那種女人,仲娟雖說手上有點錢,但說到與官場中人合作搞錢這種事,她還真是出孃胎第一次,一邊做一邊心裡也發慌。
她不由接過程夢飛的話試探著問:“這個孟主任是三頭六臂嗎?在長豐,誰不給賈老幹部面子,他好意思來為難仁和?”
程夢飛也是喝多了,想也不想就說:“這小子跟愣頭青沒兩樣!前不久還打了賈公子,到這裡連道歉都……”
“嗯咳咳……”
賈天德一陣咳嗽打斷了程夢飛的話,程夢飛驚覺失言,趕緊端起杯子一句話沒有就自罰。
但就這,已經讓仲娟心生驚異。
從沒人對她說過,示範區的孟謹行根本沒把賈天德放眼裡,她只知道賈天德在長豐,就是個太上皇,在職的幹部們有大小事都會請他出來調停。
更讓她奇怪的是,孟謹行打了賈巍,賈家父子居然沒什麼行動。
她清楚記得,第一天到長豐時,賈巍僅僅因為長豐民政局一名幹部沒認出他來,就打電話硬讓民政局局長把這個人停職了。
做生意的人,大都腦子反應奇快。
仲娟立刻意識到孟謹行與賈天德等人不是一條道的,賈天德就算想踩人,也要看誰在保孟謹行。
這麼深入一想,仲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