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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方……
對上輩子的他來說,不算陌生。
觀察完畢,苑望垂下頭,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身體虛弱無力,力量好像被抽乾,精神也是無非控制的疲憊,然而,從他平淡的表情裡看不出任何的慌張,而無人能夠探知到的大腦,正在高速地運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或者是一個小時,門口傳來了動靜。
有人進來了。
是兩個人。
苑望微微睜開眼,透過來者的身形判斷到,這兩個正是先前圍攻他的人。
他們走進來,二話不說,一個粗魯地扯起吊掛著少校的鐵鏈,另一位直接朝被制住行動力的人的腹部揮出重重的拳頭。
毫無解釋地給了一頓身體上的折磨。
再強大的意志力,也無法控制感官上本能的感覺。
苑望不自覺地皺緊眉頭,咬著牙,始終沒吭一聲。
那二人開始訊問起來。
問題自然是圍繞A大隊的這一次行動計劃,比如苑望這些人是什麼來歷,他們接下來的安排,支援的兵力有多少,其他人都在哪裡……
自始至終,被訊問的少校愣是沒開口——哪怕對方強硬地掰開了他的嘴巴,威脅著再不說話,便要割了他的舌頭。
苑望依舊不發一語,明明身體因為刑訊而抽搐著,眼睛卻從頭到尾沒眨一下,毫無迴避地直視著對方的雙眼……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平靜,那兩人似乎都被震住了,又訊問了一會兒,沒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後,對他唾了一口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等人走了,苑望才稍稍地放鬆了身體,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意識漸漸模糊。
彷彿只是一會兒,又好像過了許久。他在極致的疼痛中,再次醒過來。
這一次訊問他的換了一個人,之前二人中的一個也在一邊,看起來像是現在來的這個人的手下。
“又是個硬骨頭,啊?”一張刀疤臉的人,戴著黑框眼鏡,乍一看其實還挺斯文的,他與先前兩人完全不一樣,始終是笑盈盈的,一副雲淡風輕、遊刃有餘的姿態。
苑望不語。
對方笑意更深,沒有蠻橫地再用刑逼問,語氣散漫,像是與熟人閒聊:“你們的人都是一個樣嗎,之前也有個小傢伙,都被關在籠子裡讓藏獒當食物了,還是倔強得要死……”
苑望立刻想起出發前看到的那個影片。
“我挺好奇的……”刀疤臉眼鏡適時地改變臉上的表情。
苑望鎮定地與他對視。
那人盯著少校的雙眼,忽地笑了:“不知道打斷你們這樣的硬骨頭,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對方說了很多,也問了很多,他那個手下毫不留手地對被吊起的少校用刑。
到最後,刀疤臉一臉失望,露出苦惱的表情:“真是沒辦法!看來只能用些特別手段了……”
苑望心生不好的預感。
沒多久,預感應驗。
隔著三四米的距離,苑望看著那些人對同樣被吊起的翟文棟用刑,被高高縛起的雙手青筋暴突。
刀疤臉抱臂站在苑望跟前,一直留意著他的神態變化……直到翟文棟徹底昏迷不醒了,他還是沒能從少校的表情裡找出漏洞。
那人好像有些洩氣,長嘆一聲:“你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他看著苑望,臉上不再有笑意:“你們這些人的心,比干我這一行的還冷酷,你就這麼看著你的戰友受苦,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苑望沉默極了,沒有對對方的話做出任何反應。
那人沒頭沒尾地說了聲:“我明白了……”然後給同夥打了個手勢。
同夥很快出去了,沒一會兒拿著一根針筒回來。
刀疤臉接過注射器,湊近苑望,散發著冷光的尖利針頭直指對方的面門:“這個東西,你應該知道吧?”
苑望微微睜大眼。
看出少校眼神的波動,刀疤臉愉悅地笑了:“化學名叫二乙醯嗎…啡。”
苑望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海洛…因!
那人玩味地問道:“你說,我要是把這一針扎到你身上,會出現什麼情況呢?”說罷,針頭已經貼近了少校手臂的面板。
那種冰冷的觸感,從神經末梢迅速傳到了大腦。
苑望盯著刀疤臉,眼神恢復了平靜,還是沒有做聲。
兩人無言地對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