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雙眉,脫口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副營長?”苑望看了一下手錶,“都一點半了……”
“在處理點事……”高城含糊地解釋了句,“等會兒就睡了。”
“等下天都亮了,”苑望說,“要不是非常緊急的話,副營長您還是先去睡吧,有什麼事可以明天起早點。”
高城聽了少校溫和的勸解,低聲應著:“知道了,”語氣一轉,“別光說我,”又問,“你呢,咋還不去睡?”
苑望答:“我已經睡過一覺了,剛起床……”對上高城疑惑的目光,解釋了一句,“這不是正要去集合學員,準備晨訓了嗎!”
“這個時候?”
“嗯,”苑望點頭,“這幾天大家過得還是太舒服了……”煞有其事地表示,“到真正比賽的時候,那五天四夜的可沒這麼舒服,能允許他們睡個好覺。”面上徐徐笑開,“我得讓他們提前適應一下。”
高城瞅著少校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得義正言辭的,怎麼看都是一副蔫壞的樣子!”
苑望偷笑。
說歸說,高城也沒插手少校的安排,只提醒了聲:“把握好度。”
“放心吧,副營長。”
高城又囑咐:“你、你也注意,別儘想著折騰那些學員,忘了休息。”
苑望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我會的。”話鋒一轉,“我要那邊的宿舍樓了,”連聲催促,“副營長,您快去睡吧。”
“得得得,”高城嘖了一聲,語氣不耐煩,“老媽子似的!”
幾分鐘後,苑望站在了受訓官兵住的集體宿舍前,眺望了一條車道之隔的營房,可以看到高城辦公室的燈光已經熄滅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面上流露著溫柔之色,手上已拿起哨子。
哨聲尖利,劃破了靜寂的夜空。
少校被一眾學員評價為“鬼聽愁”的嗓音高聲響起:“緊急集合!”
原本靜悄悄的營房驀然躁動。
很快,全體官兵來到了樓下,整隊站好。
苑望佇立在夜色裡,抬著手腕,藉著樓道傳出的一點燈光,留意著錶針的走動。
——全區最精銳的偵察兵的名頭確實不是虛誇。這一批學員的素質真得非常出色,甚至比老A考核時大部分南瓜一開始的表現更要優秀。比如這樣突然發難,在一般人睡得最熟的時候緊急集合,他們的行動速度與反應力都超出了苑望的預料。
少校微笑地注視著眾人:“經過一個星期的磨合,想必大家對已經適應、調整了過來。”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宣佈,“我可以正式訓練你們了。”
保持沉默的眾學員面面相覷,有些不解教官話裡的意思。
卻聽對方繼續說:“之前的那些科目,按照考試的標準,你們的水準也算夠了,但是,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
教官溫溫和和的語調,帶著明顯看不上的意味,讓眾官兵難免心塞鬱悶,又不由得好奇,對方所謂的要求到底是怎麼樣的水準。可惜,這位少校說話做事都愛半藏半露,根本就沒給出進一步的說明。
“趁著早餐前,先來個開胃小菜。”
“全體都有——”
“向右轉,跑步走,目標訓練場!”
晨光熹微。
基地的官兵們陸續來到訓練場上開始了一天的訓練,不少人很快被場地不遠處獨特的風景給吸引了注意力。
數十個人被倒吊在十米高左右的鐵桿下,被束縛的雙腿繃直,雙手抱在腦後做著起坐的動作……不但如此,每個人嘴裡還大聲念著他們聽不懂的外語。
少校在鐵桿之下來回踱步,隨機抽查,考核學員們對愛沙尼亞語的掌握程度。
“漏了一個單詞,從頭背起!”
“發音不準,將音標重新背五遍!”
不看學員們的狀況,苑望此時儼然一副中學外語教師的姿態,語氣是溫和的,要求是嚴謹的,態度是毫不容情的!
讓官兵們覺得最損的是,這位教官會在考他們愛沙尼亞語時,突然來個一長串英語,他們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經常會出現愛沙尼亞語與英語混淆的狀況……毋庸置疑,又遭到了教官的百般挑剔。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
趕在飯點到來前,從凌晨被折騰到現在的學員們勉勉強強讓教官滿意,終於被放了下來,眾人早已累得渾身乏力,飢腸轆轆。
苑望彷彿完全沒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