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有些嚇人,其實也就是不太嚴重的皮肉傷,對當兵的來說這樣程度的傷是家常便飯。
清理傷口,到上藥包紮,對高城來說是輕車熟路,沒花一會兒工夫就好了。
“謝謝副營……”長。
苑望有些怔忡,感覺到下巴被另一個人的手指撫摸著,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高城面上很是坦然,絲毫沒覺得他的行為哪裡突兀,將上尉下巴上的灰土擦去後,便收回了手:“擦傷不嚴重,沒破皮,不過洗臉後最好擦一點藥。”
苑望很快回神,暗覺自己大驚小怪,嘴上應著:“好。”
“去睡吧,”高城收好醫藥箱,又回到電腦前,“你也累了好幾天。”
苑望當然不會推辭,這幾天的精神繃得太急,幾乎就沒怎麼合過眼,確實需要好生休整。
“你呢,副營長?”
“演習沒結束,我這邊還有的忙。”
苑望沉默,他已經出局了,不適合再插手:“那我走了。”
高城頭也沒抬:“走吧。”
上尉走到營帳口,又回頭說了聲:“副營長你也別太累了。”
“我有分寸。”
看到少校再次點燃一根香菸,苑望忍不住又開口:“你不是已經戒了煙嗎?”
高城分神看向上尉:“戒了,熬夜久了就有點受不住……”
“這樣……”苑望想了想,說,“喝茶吧,也能提神,我那有綠茶,品質還不錯,我給你拿點去……或者你喝咖啡?”
“喝啥咖啡?就茶吧。”高城睇著上尉,語氣帶笑,“一連長,你這老媽子還真是當上癮了,啊?”
苑望笑了笑,沒有在意對方的調侃。他清楚自己對待副營長的心情有些與眾不同,雖然暫時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他一向誠於內心,既然牽掛著,理所當然地想要關心,並付諸行動。
隨後幾天,苑望略作一番調整,複查了手臂,確定了沒有大問題,便恢復了連長的工作。
師偵營的戰士們陸陸續續地被淘汰了一些,上尉乾脆把人集中一起,也不管是不是一連的——另外兩個連長忙著演習分不開身——就著第一輪演習後廢棄的戰場來了一次駐訓,白天鍛鍊各項軍事技能,晚上給大家上上理論課。
在此期間,關於苑望執行奇襲任務時以一挑三幹掉老A的事蹟,被戰士們廣為流傳,傳到本人耳裡,那些繪聲繪色的故事誇張得讓他覺得簡直恥度爆表,只好叮囑士兵們別亂傳話……
流言沒有愈演愈烈,但也沒能杜絕。
苑望沒再追究,他理解這些被淘汰計程車兵鬱悶的心情,尤其針對被老A端掉了指揮中樞一事,整個營的兄弟們都耿耿於懷,故而大家都對他幹掉三個老A、挑了敵軍重要基地的所作所為喜聞樂見。
殘陽落照,暮色微茫。
近百號戰士一排排地坐在土包上,幾十米開外,一輛裝甲車打著旋,履帶碾壓著黃土,帶起了一片片沙塵……頂部艙口間,一人持著88狙擊步,擊落從不同方位拋飛到空中的目標靶。
在移動的戰車上精確地打掉不規律的移動靶,精彩得讓人忍不住驚歎,戰士們被刺激得個個是熱血沸騰,止不住地拍手鼓掌、嘴裡大呼著一聲聲“好”!
直把三匣子彈打光了,苑望才結束了這一次的移動靶射擊示範——應戰士們的要求,他給大家來這麼一段表演,也算是激勵激勵士兵們在演習時被打掉的鬥志吧!
最終,效果還不錯。苑望十分滿意,跳下戰車,吩咐臨時編組的各排準備下一輪的射擊。
槍聲陣陣,戰車轟鳴。
苑望靜默地注視了一會兒,提著槍轉身朝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走去——他表演一結束就看到了,一時無心理會,不過現在……那種全身被打量的感覺讓他著實不太自在。
走近了,看清楚靠著車門的人,苑望相當驚訝,反應過來時已經朝對方敬起了禮:“中校,您怎麼在這?”
戴著墨鏡的中校,左手夾著帽子,嘴裡叼了根菸,懶洋洋的姿態實在像個兵痞,聽到上尉的問題,他反問了聲:“嗯?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
“槍打得不錯啊,上尉。”
苑望不太清楚對方這聲誇獎是不是誠心的,只好自謙:“讓您見笑了。”
袁朗毫不客氣地將上尉的槍拿到自己手裡端詳:“88狙擊步?你用這玩意啊,還不如用85呢。”
“我覺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