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起來的話……他們自己似乎也是相當悠閒的樣子。
凡和莫菲斯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同樣的思緒。
身處黑暗森林的深處——與周邊相比,這裡算深處了——身後還有不知何時出現的妖魔,而且是高階妖魔,也不知那妖魔的目的,更無法探知那妖魔的力量有多強大……
卻仍舊這樣悠閒散漫的傢伙,應該沒有人會比他們的神經更粗了吧?
「你看,現在那個女人的優點機率已只剩下一丁點了。要是過去隨便打個招呼,被她賴上我們,那接下來的冒險我們豈不是很可憐?」翔雲做出總結。
「身後跟了個妖魔已經夠可憐,再多一個自大、難纏、傷眼睛的女人,我們不是更悲慘?」
安靜了半晌,寶寶居然用力點點頭,非常贊同的說道:「翔雲,你好厲害!我才不要這麼壞的女人加入我們小分隊!」
看這兩人從不斷的推論中得出悲慘的未來,凡聳聳肩,對莫菲斯做個無奈的表情。
作為風之冒險小分隊的長老級隊員,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翔雲總有無數的謬論,而且即使怎麼聽都是謬論,最後卻發現他的決定總往超正確的方向發展。天才跟傻瓜,確實只有一線之隔。
重新整理隊形,翔雲接過凡開路用的大砍刀充當開路先鋒,莫菲斯仍舊是第二位,保護開路之人的安全。一些小型的探測魔法也可以及時發現問題,告知開路先鋒避開危險。
寶寶理所當然排在第三,理由是走最後他會害怕。眼睛只能看一個方向,風吹草動的聲音總會讓他心驚膽戰。
說白了,魔獸、妖魔他都不怕,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總會因為他那豐富的想象力,而變得恐怖起來。
小心翼翼繞著花海的邊緣行走。沒有了樹木的阻擋,糾結盤錯的樹根也是很大的問題。密密麻麻的花草莖葉遮掩下,不小心總會被絆到。
另外,花海有半人高,表面上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其中要潛伏怪獸卻是容易的事情。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沒有遇見任何魔物或是危險。但從花海的這一端看向另外一端,仍舊是沒有邊際和盡頭。
每一處的樹木似乎都是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看不出與出發時的地點有什麼區別。美麗非常的花的海洋,看了兩個時辰以後,一點新鮮感都沒有了。
黑暗森林裡雖然密密麻麻都是樹木,總讓人暈頭轉向,但每株樹、每棵草都還是有區別的。這從莫菲斯採集到不同的草藥就知道了。
可是現在,完全一樣密密麻麻的樹葉和花海,讓每個人都疲累不堪。雪白可愛的小獸早就看不見了,女子也不見蹤影。花海仍舊是花海,沒有絲毫變化。
誰會去細細分辨同一種植物、花朵間有什麼細微的差別呢?
翔雲的砍刀早收進了空間袋。寶寶也耷拉著肩膀,拖著疲累的腳步向前挪動。
身體的疲勞遠遠趕不上精神的疲勞,看來看去都是同一個地方,似乎沒有邊際也沒有目標,讓大家似乎身處幻境之中。眼睛和腦袋都好累,想休息卻沒有合適的地點。
這裡比森林裡平坦,不用砍掉一大堆樹木就能紮營,但是誰都不覺得應該在這裡休息。
蔓延的花海,能夠潛藏無數的怪物……
更糟糕的一點是——迷路了。
不,這樣說有些不準確。黑暗森林本來就沒有路,但是現在,他們連方向都找不到了。
天空很亮,太陽卻不知在哪個方向,似乎不管怎麼走太陽都在森林後面,讓本就迷糊的眾人更加迷糊。
「我不行了……」被樹根絆倒在地上的寶寶終於爬不起來了。
就著凸起的樹根坐下,寶寶從空間袋裡摸出一袋水,咕嚕嚕的直灌下去。
隨便坐在地上,翔雲也長長嘆口氣。這裡真的是黑暗森林嗎?不會是妖魔戲耍大家,把他們隨便傳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去了吧?這樣的猜測實在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摸出乾糧啃了幾口補充體力,順便用力想想接下來應該幹嘛。
擺在眼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條——繼續沿著交界的邊緣繼續走,找到正確的方向,重新進入森林——前提是水和食物能堅持到那時候,而且大家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還沒有瘋掉。
問題是,單單現在,他就已經差不多要瘋掉了……天哪!除了花還是花!哪怕跳出一隻魔獸來,也好過現在被無力感折磨啊!那麼大片的花田,至少也該有一、兩隻沉不住氣的魔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