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民急忙欠著屁股說:“茶水都見外了,白開水就行!”
呂師端著飄香的綠茶,說:“白開水難表寸心,還是龍井吧,聊表心意。”把茶放到楊鐵民跟前,順勢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中間只隔了一個茶几,可以拉近距離地談事情,也算是聊表心意吧。
令呂師沒料到的是,楊鐵民竟然是親自登門來談二團政委人選的事!
楊鐵民並沒有繞圈子,而是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對二團政委人選的看法。他自然也是對小道訊息有所耳聞,自然也是相信這次小道訊息的準確性。這就是小道訊息的本事了,雖然是“疑似訊息”,卻像“疑似非典”、“疑似禽流感”一樣,讓人不得不掉以輕心。像楊參謀長這樣級別的幹部都不能等閒視之,可見小道訊息是有相當的市場的,也是相當有“當量”的。
“按理說,我不該多這個嘴。”楊鐵民這樣謙虛地開場。其實楊鐵民這種謙虛是多此一舉,誰說他這是多嘴了?對二團政委的人選問題,他這個黨委常委豈止可以多嘴,還可以行使他否決的權力,只要他願意否決,有膽量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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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裝女人 20(3)
楊鐵民的意思是楊新光不適合當二團的政委!他跟楊新光雖然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的本家,沒準八百年前還是一家人,但楊鐵民還是大公無私地認為楊新光不適合當政委,起碼不適合到二團當政委!
楊鐵民的看法跟陳昆的看法如出一轍,他也認為楊新光跟趙海川的個性都太強,兩隻虎放一座山上,兩敗俱傷不說,肯定還會殃及其他,首當其衝的是二團的工作和建設。這對一個擔負著通訊保障任務的主力團隊,是非常要命的!楊鐵民作為一個主抓戰備值勤和軍事訓練的參謀長,這種擔心是實在的,也是分內的。
送走了楊鐵民,呂師就琢磨開了:他這麼主動登門,還敞開心扉,是受人之託還是受人指使?抑或乾脆就是他本人的意思,是個人行為?如果是受人之託,委託人是誰呢?會是賀建國嗎?如果從受益人的角度看,賀建國自然是首當其衝了。但因為上次楊鐵民的鼎力相助、大力支援,才使得郭立業取賀建國而代之,賀建國就是病急了亂投醫,有那麼多的人可託,他不可能託到楊鐵民的門下吧?如果不是賀建國,那麼又會是誰呢?楊鐵民對二團政委的人選,雖然只有否定沒有肯定,但現在這種鷸蚌相爭的局面,否定了這個,不就是肯定了那個了嗎?難道還會再出現個得利的“漁翁”?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不大可能被楊鐵民舉薦出場。畢竟郭立業的教訓是深刻的,也是慘痛的。這世上有得是好了傷痕忘了痛的不長記性的人,但楊鐵民肯定不是這類人。再說,楊鐵民心頭的傷痕還沒好利索呢,他怎麼可能再重蹈這種沒心沒肺的覆轍?沒這種可能嘛!
想不出委託他的人,同樣也琢磨不出指使他的人。在通訊總站裡,誰會指使他、誰又能指使他呢?除了兩位主官,誰能用“指使”這個詞,誰配用這個詞呢?如果真的是他倆之一,那是誰就不用猜了。兩位主官現在的情形,如同賀和楊,也是一種鷸蚌相爭的局面。楊鐵民否定了王恩江的鷸,不就是肯定了陳昆的蚌嗎?這還用再猜嗎?如此看來,就是陳昆指使的嘍?從軍事主官指使司令部的部門領導這條線上看,陳昆指使楊鐵民,是符合常規的,也是符合情理的。但問題是,陳昆和呂師的關係,陳昆用得著繞那麼大的圈子找個人來跟呂師說什麼嗎?陳昆都能跟呂師開“你家老王”這樣的玩笑,有什麼“陰謀詭計”不能直接跟呂師說呢?
呂師摸不著頭腦,但呂師並不覺得頭痛,也用不著頭痛。不管他楊鐵民是受人委託也好,是受人指使也罷,只要他說的在理,只要他的出發點是為了部隊的建設,是為了二團的工作和長治久安,就不該對他心存什麼疑慮。所謂英雄莫問出處,就是這個道理。
戎裝女人 20(4)
但是,呂師轉念一想,又猜出了另一層意思來,不由得心裡打起鼓來,有些緊張了。
按說,楊鐵民完全可以在黨委會上表明他的態度,行使他否決的權力。但為什麼,他卻跑到呂師這兒,關起房門來說這事呢?單憑他跟呂師平常的關係,再加上處分的事彼此都有些不自在,他是不大應該專程登門來談這種幹部使用的敏感的事的,他倆的關係遠遠到不了這一步。他這才是項公舞劍呢,真不知他意在何方!想來想去,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堅信這件事只有呂主任可以力挽狂瀾,別人都沒有這種力量,也沒有這種本事,連陳主任都沒有。也就是說,現在總站沒人能夠改變王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