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尷尬,只說:“連俏和阿馥在等我,我該回去了!再會!”
燕奉書不由分說的跟了上去,關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們兩個都在府裡,你若想見,我這便傳她們過來!你身子還虛,需要多休息!”
阮夢歡微愣,他目光所到之處,都是那麼的溫暖,就好像春日裡的風一般,輕柔,溫和,讓她的心也跟著綿軟。就在她猶豫時,忽聽妙妙在背後說:“是呀,阮姑娘,你就在這裡踏踏實實的住著,外面亂糟糟的,這裡好歹是王府!沒人敢亂來!”
亂來?阮夢歡聽著妙妙的話裡有話,頗有些鬱悶的推開了燕奉書的手,“煩請把她們也叫來,我們留在王府始終不妥,該去尋個著落。”
燕奉書急了,耐心細語道:“有什麼不妥?你放心,過不了幾日陛下的賜婚的聖旨就會下來,咱們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到了那日再說吧!”阮夢歡心動,卻又不能忽視心間的某種傲氣,她噙著微微的笑意,對他說:“也不過幾日的功夫,你要想我了,來看我就是!”
阮夢歡兀自走到門口,回過頭來,望見燕奉書呆呆的立在原地,她笑問:“不送送我嗎?”
燕奉書這才跟上,送她出府。
*
京城裡清流們最愛聚集的地方,是一間名為黃金縷的客棧。即便是眼下倒春寒的天氣,也隨處可見搖著摺扇的人,他們自詡風流,一邊視名利為糞土,一邊嚮往著那連中三元青史留名的機會。
說唱彈詞的,搖扇輕笑的,各樣的人都有。目下,只見一位翩翩公子不緩不慢的入了門。這公子身著月白色衣裳,頭上戴著碧色玉冠,兩條窄窄的硃色絲絛自青碧色玉冠下垂落到胸前。再看那一張面孔,大半的人都傻眼了,原來這便是前人所說的濁世少年郎!
少年郎雙眉若勾著的劍,劍尾細膩鋒利;一雙眼更是冬日的寒潭,冷冽清澈;緋紅的唇上透著瑩瑩的光澤,他一手負於背後,另一手裡正拿著一支玉簫。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女扮男裝的阮夢歡!當初在青陽城時,她便喜歡這麼玩,如今玩心依舊!她在所有的矚目之下,坦然自若的找了個空位子坐定。
店小二匆忙跑了過來,詢問他要什麼,這清俊的公子只點了一份清酒,一份糕點。
……
“那位當真可憐那!都要病死了,後位沒了,是個女人都忍不了啊!”一個書生把桌上的其餘人拉回了方才的話題。
“你懂什麼?”書生右手邊,是個年輕許多的少年,少年搖頭,笑道:“不過是那人承受不住這樣的福分,命薄而已!誰人不知,她登上那位子以前,身體健朗,偏偏登了以後,身子骨就每況愈下!”
書生對面的年長之人,臉頰上是淡淡的鄙夷之色,“奪了旁人的東西,遲早是要還回去的!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
書生臉色微變,“二位,咱麼你可是有約定,酒席之上,不論政事!”
少年冷哼,似是看不起這書生,指了指右手上方,“今上的髮妻乃是淑貴妃,當初是皇后以幾十萬兵馬做誘,迫使今上給了她個後位!按我說,今上對她夠仁慈了!人人都說她可憐,我倒覺得貴妃娘娘更可憐,為了成就今上的江山,竟然由妻到妾,生生受了二十多年!要我說,今上若再不給貴妃娘娘一個說法,只怕民心不服!要出大事!”
“是了是了,當初今上微末之時,可是口口聲聲的說過,娶妻當初貴妃娘娘那樣的佳人!”
……
隔壁桌的言談仍然在繼續著,阮夢歡聽了不由的笑了。他們的聲音並不小,起碼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阮夢歡甚至聽到了不少人的議論聲,他們紛紛表示,在這件事上,天朔帝太軟,皇后殲惡,貴妃大度。
“我在這兒!”阮夢歡招了招手,容蘅走了過來。
容蘅坐在椅子上,接連灌了好幾口茶水,喝完了,盯著對面的阮夢歡發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你這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了!”
阮夢歡只是輕笑,“你找我,所為何事?”
“你們也真是,都在一個城裡,自己見面不好嗎?還非得讓我跑腿!”說到這裡,容蘅的一臉的鬱悶,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阮夢歡把信封反覆看了三五遍,指著一旁的座位,道:“你知道如今最流行什麼說法嗎?”
容蘅只是冷哼了一聲,並不多說。
阮夢歡沒有拆信,她說:“我這裡也沒個紙筆,只怕沒法給他回信了!嗯,你幫我捎幾句話給他!就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