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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看著遠處瑟瑟發抖的丫頭,總角之年,似不經人事。看來先前真是嚇壞她了,到這會兒還沒緩過勁兒來。

見是個比自己都小的孩子,玉嬌不想為難,頷首將下巴一揚:“我跟你去,甘露,你先回去。我戊初需服藥,你記得來提醒我。”

“小姐,奴婢……”甘露用腳趾頭也想得到此去不吉,蹬著兩條腿當然要跟著去。

玉嬌往後一睃:“回去!”

甘露縮回腦袋,只得悻悻地往回走。

玉嬌方與來傳話的丫頭笑了笑:“究竟是你家夫人找我,還是另有他人?”

小丫頭烏黑漆亮的眸子眨了眨,在傍晚四合的暮色裡顯得格外認真。不過還是有些後怕地退了一步,規規矩矩答道:“回小姐的話,管公子攜了方玉璧來,想讓小姐您掌掌眼。”

“讓我掌眼?”她記得沒錯的話,嬌娘確實極有眼力,小小年紀已能鑑別玉石優劣,辨認出許多真假古玉。可是這事兒擱在自己身上就行不大通了,偏偏消失的記憶之中,沒得最乾淨的就是這一段。

鑑玉石講的是色、透、勻、形,而辯古玉講究的則更多。光她看了區區幾本書,是完全不得要領的。這一去,恐怕會令柳氏多長氣焰,也更使管公子有了攜她回去栽培她的藉口。一下子,她起了想裝病臨陣脫逃的念頭。

可是眼前的丫頭只不過奉命行事,事不過三,她要再不去,柳氏這氣說不定就撒到這具單薄的身子上了。

看那丫頭走得歡,她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就看看她那些臨時抱佛腳的能不能自圓其說了。希望管公子也是個半路出家的對那些一知半解,否則自己難以全身而退。

默默琢磨著的時候,丫頭已領她到了一處房簷下。夏末晚風颳起地面上的塵土,還帶著白天毒日熱辣辣的味道,玉嬌嗆了幾聲,就聽到裡頭有人笑:“瞧瞧,這麼快就來了。”

迎面一陣涼風撲來,有人揭起面前的湘妃竹簾,露出張烏眉小眼的笑臉:“喲,幾日不見嬌娘越來越漂亮了。”

循聲抬頭,那人已經將一隻腫成熊掌似地手放到了玉嬌臉側,狀似極度寵溺地摸了兩把:“來,讓管叔抱抱。”

出於本能,玉嬌往旁邊躲了躲,亮出嗓子道:“管叔,嬌娘都這麼大了,自己有腿走路。”說罷也不用人請,自己就從竹簾鑽了進去。

沒看清管公子的臉面,可玉嬌心頭總有一股不歡喜。也許是成年女人的那種第六感,她聞到了管公子身上無數柳聖花神的風騷味。這樣的人,想他再好也不會好成甘露嘴裡說的那樣,自己敬而遠之錯不了。

來到柳氏面前微微行禮,並未出聲問好,就坐到了丫鬟剛搬來的繡墩上。柳氏並未提及先前找她她卻故意不來的舊賬,而是推了盅茶過去:“你爹剛從南臨買的,你嚐嚐這茶好不好。”

你爹?她爹都死了一年多了還爹。

玉嬌知道柳氏說的是戚員外,面上一笑,沒接那茶。反而將目光投到剛剛跟在自己身後的管公子身上,露出牙齒笑得天真爛漫:“管叔有事尋我嗎?聽說管叔得著了一方好寶貝是麼?快給我瞧瞧。”

管公子臉上盡是得意,從懷裡摸出一個布團,咧著嘴笑:“什麼時候屬猴子了這麼性急,這東西不擱嬌娘你眼底下瞧,還能給誰瞧?那問寶築的老夥計說不定也沒嬌娘你厲害。”說著又抬起手往玉嬌臉上捏了一把。

玉嬌來不及去接那個布團,側了個身滑離管公子的手,心中一股惡寒。但嘴上卻還笑著:“管叔才是屬猴子的吧,手腳這麼不老實。”

一句話,柳氏“噗”地一口茶噴上管公子的臉,笑得捶桌。

管公子的臉紅綠交接,依依呀呀遮掩了半天,才把手上的布團拋給玉嬌,自己轉身用袖子抹淨臉上茶漬。

柳氏趕緊給身邊丫頭遞了個顏色。那丫頭模樣不俗,一件花綠半胸襦裙,擺著臀嗔叫地撲到管公子身邊,嬌滴滴的嗓子喊著:“哎呀管公子,瞧我家夫人都把您給弄髒了,奴婢陪您去換身衣裳。”

玉嬌打了個寒顫,飛快低下頭裝作搗鼓那個布團。

管公子慍怒,迴轉臉正要推開那丫鬟,誰知那丫鬟的臉皮也不是隨隨便便長的,竟把自己的小胸往前一送,兩柄睫毛扇得跟蒼蠅拍子似地。管公子白臉變紅臉,一雙綠豆眼裡頓時盛滿光芒,假裝收不住勢襲了一把胸。眼見嬌娘的心思全在那個布團上面,當然是拉著美嬌娘先佔便宜再說。

見兩個人客氣了幾句一前一後出去,她才鬆了口氣。總算送走了一個唱白臉的,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