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一想,即使玉嬌看穿什麼,可也沒打算把自己怎麼樣。她既然不把話說開,自然是不想挑得太明,傷了主僕情誼。如此的話,自己就不要枉費了她的一片心意,不如就誠然接受了就好。
於是到嘴的話都吞了下去,磕了個頭說道:“謝小公子成全。”
玉嬌趕緊扶她起來,相視一笑,心情還算愉快。她可不想淺眉來趟端木易那堆渾水,到時候淺眉鐵定會傷心死。她只是想婉轉地告訴淺眉,天下男人多得是,你要是哪天瞄上了哪個,就只管說,但是除了端木易。
淺眉自然感恩戴德,流了一把淚花,破涕為笑,也再不想端木易受傷的事情了。抹掉淚花,問道:“聽說小公子現年不過十三歲?”
玉嬌愣了一下,揪起眉頭想了會兒:“唔……去年是,但是現在應該算十四歲了吧?”一轉眼重生了大半年,由夏入秋,秋入冬,冬渡春……很快就一年了。明年的這個時候,她也滿十五歲了……屆時……
心口猛地一疼,竟然有限不敢想下去。
淺眉卻調皮地嬉笑:“小公子平日說話倒不像是個十四歲的人,說的話,比易先生更加老道。呵呵……”
“……呃,這個……嗬……”玉嬌不好意思地笑著,“大約是,家教關係,家教關係吧”暗地重重舒了口氣,生怕被淺眉看出來。
淺眉笑得真心:“玉老爺肯定很疼小公子你。”
“……嗬,大概……大概是吧……”絕對是啊要不然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她的記憶力都是玉望山對嬌娘的關愛呢?而且僅此而已,其他的一切,她依舊想不起來。
想到玉望山,不禁又聯想起這位偉大而可悲的父親的死亡,究竟他的死是何人所為?是意外?還是蓄意?有時候,玉嬌真想用異能去追查這一切。
預知未來,那總有一線希望會碰到那個殺父仇人,從他的未來之中窺測到以往做過的罪孽的蛛絲馬跡吧?
可是這種希望是何等的微乎其微。
於是,這年頭只是一閃而過,便再也沒有在她的心裡出現過。
淺眉這是大呼了一聲:“糟糕,裕肅還在外頭候著呢”光顧著主僕聯絡感情了,可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玉嬌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我也差點兒忘了”不是差點兒,是已經忘了……
淺眉趕緊從地上起來,把眼淚徹底抹乾淨,去開了門。
裕肅一臉鄭重地保持自己剛直的身姿等候,見到淺眉開門,不著痕跡地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大步跨進門檻,在玉嬌不遠處單膝跪下,回稟道:“小公子,屬下前來複命。”
玉焦點頭:“淺眉,看茶。”說著起身,親自端了把杌子到裕肅身邊,躬身道,“裕肅大人請坐。”
裕肅受寵若驚,連忙俯首稱:“屬下不敢當”
玉嬌便道:“你是孟巖大人的手下,不歸我管束。我破例請你為我辦事兒,自然是我欠了大人人情。大人在我這裡不必太過拘束,有什麼說什麼便可。你若是拿我當外人,那我欠下的人情,可也就不得不還了。淺眉……取錢來。”
裕肅一聽玉嬌要跟自己算明白賬,立刻起身在那杌子上坐下,說道:“屬下謝過小公子。”
玉嬌瞟了他一眼,道:“你是孟巖大人的屬下,你我,是朋友。”頓了一下,見裕肅沒有反應,又改口道,“也是兄弟?哈……不然兄妹也行。”
這話可把裕肅給逗笑了,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頓時多了許多年輕人的風采。全身上下緊繃的情緒以及那份約束般的謹慎都被玉嬌的話語輕描淡寫地拂去。
他笑起來,一口好看的白牙,齊整若編貝似地。
淺眉在旁看了也偷偷地笑,調皮地問玉嬌:“小公子,奴婢可不知道小公子還有錢袋子呢”
可不是麼,她的財政靠山是端木易啊,端木易跑了,她吃啥喝啥可都在孟巖身上。哎呀,不知道她那個便宜大哥唐瀾身價幾何,她可不想吃孟巖的。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會不知不覺對孟巖服軟的。下次意見相左,說不定她就不敢對著幹了想到財務問題,玉嬌覺得,還是趁早把玉家重新奪回來更好一點,免得到時候連跑路的盤纏都成問題。
“小公子,小公子??”裕肅連喚了他幾聲。
原來她一時想得太過入神,把身旁的兩個人都忽略不計了。醒神時,連忙嗆了幾嗓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這才言歸正傳,問道裕肅執行任務的情況。
“裕肅大人這趟過去,可有些什麼收穫?”玉嬌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