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迪諾斯的心腹早已恭恭敬敬地靜等著愷撒。他們眼中的羅馬將軍,魁梧、沉穩、勇毅,目光像兩把刀,透露出令人心悸的震懾力。愷撒打量了四人好久,一言不發,慢慢坐到自己的高背座椅上:“托勒密國王的使者嗎?上我這兒來有何貴幹?”
那四人一聽愷撒問話。趕緊叉手回答:“報告將軍,我們奉國王托勒密十三世的命令,給您送來這玫瑰美酒,感謝將軍從中說合,使國王和王后重歸於好!”
“哦!”愷撒聽言笑了,這太有戲劇意味。他佔有這國王的女人,國王還來感謝他!他眼前浮現出托勒密十三世的瘦弱形象。“他還未成個真正的男人呢,怪不得克莉奧佩特拉對他沒有絲毫的妻子之情。他想起克莉奧佩特拉在床上給他講的一句情話:“國王怎能跟你比,僅僅一次,你就叫我終身難忘了!”一種佔有慾的滿足感不由叫他眉開眼笑:“你們的國王還知道感謝我?那我就收下了。”
說完,他低下頭打量地上放著的兩隻瓷壇。它們個頭不大,外表呈深褐色,卻極其細緻精美,雕著美麗的花紋,圖案是魚兒在蓮葉叢中游動,古樸凝重,充滿力感,好一個古色古香的酒罈!愷撒生平愛酒,但他更愛精美的藝術品,他對造型、線條、色彩的感知能力甚至超過了許多藝術家。他被這兩隻罈子吸引住了:“衛兵,給我拿過來看看!”
“不,將軍,這種精美的藝術品不能讓士兵隨便拿動!”一個埃及人連忙阻止。
愷撒本來並不在意,經這埃及士兵一說,他那羅馬人的狂傲勁一下就上來了:“什麼?不讓羅馬士兵拿動?”他一字一字地重複道,“我們羅馬人是朱庇特的寵兒,我計程車兵是羅馬的驕傲,他們是世界上最勇敢,最文明的人,怎麼不能拿這罈子?難道說就只是你們埃及野人才配拿這罈子嗎?衛兵,給我拿過來!”
愷撒的衛兵唯命是從,驕傲地走過去搬酒罈。四個埃及人急得只瞪眼。
只見那羅馬衛兵用手摩挲了一下酒罈,輕輕抱了起來,可是還沒等他走到愷撒面前,就一頭栽倒在地,酒罈“叭”地一聲掉落在大廳地面上,砸了個稀巴爛。酒水淌了一地毯,醇香撲鼻。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波迪諾斯擔心愷撒疑心酒汁,並沒有在酒中下毒。他叫人在宮中找了這對精美的罈子裝上美酒,令王宮的御醫把劇毒藥水塗在壇上,人碰到上面,就會見血封喉。那四個士兵送來時,外面裹了兩層紅綢子,一到愷撒住處,就把綢布拿掉了蓋在上面。波迪諾斯知道,喜愛藝術品的愷撒即使不喝酒,也會十分欣賞那酒罈的,只要愷撒用手摸罈子,就會沾上毒汁,再用這手拿食品、用餐,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迅速中毒身亡。不想那個羅馬衛兵食指上有個小小的傷口,他搬罈子之前,出於好奇,摸了摸壇上的花紋,劇毒立即沾到了那傷口上,沒走三步便倒地身亡了。
愷撒見狀,大吃一驚。他敏銳地感到事出有因,再看那四個埃及人,顯得十分緊張。似有動作狀,他連忙大聲呵斥:“大膽狂徒,竟敢冒充使者,來人,給我都拿下!”
四個埃及人見事情敗露,抽出暗藏的短劍往上就闖,企圖刺殺愷撒,早被聞聲擁上來的羅馬衛兵團團圍住。羅馬人的長劍劍光閃閃,盾牌齊刷刷環繞,如同鐵桶一般。四個埃及人看看逃脫無望,紛紛自刎,倒地而亡。
愷撒看到倒地的衛兵,嘴、眼、耳、鼻流出了紫黑的血水,面板青紫,早已氣絕身亡。愷撒不禁一身冷汗冒出,連忙命人查驗屍體和酒水。羅馬的軍醫看來看去,只知道衛兵是中毒而死,就是弄不清中了什麼毒,又是怎樣中毒的。愷撒怒氣沖天,吩咐士兵:“來啊,隨我去見埃及國王,讓托勒密來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隨即,大隊的羅馬士兵盔甲整齊、刀槍並舉,跟著主帥氣勢洶洶地找托勒密十三世來了。
國王的密探嚴密監視著愷撒室內動靜,一見情況不妙,早飛奔報告了埃及君臣。托勒密十三世見陰謀敗露,又急又氣,待在自己的宮殿裡愁眉不展,團團直轉。波迪諾斯心裡暗罵:“羅馬老賊,便宜你了!”猛抬頭,就見愷撒大步流星,推開了一個個宮廷衛士直奔過來,他滿臉烏青,身後的羅馬士兵如臨大敵,瞪圓了眼睛,迅速佔據了各個出口。
愷撒一直走到托勒密跟前,一聲不響,只用眼睛瞪著少年國王。半晌,問道:“親愛的國王陛下,你那奉命行事的四個侍衛剛才已經死了,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國王手心裡捏著汗、眼裡冒著火。波迪諾斯在旁連忙遮掩:“偉大的愷撒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國王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