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沒說話。儘管她同樣希望袁司璞能康復,但她從不後悔拒絕袁家。
袁枚兒道:“你知道她是怎麼對我三哥的?她摔在他面前,說她有病,心口疼,喘不過氣,說自己大約是要死了,又說冷,爬不起來,我三哥竟就當了真,又憐惜她是你妹妹,好心將她扶到暖亭裡,立刻就轉身去找人來幫她。誰知她竟不安好心,死死揪住我三哥的衣服不許他走,說些不要臉的話,我三哥好容易推開她,她就裝死。”
她得意地笑起來,“後來她遭報應了吧?不死都被人給捂死了。”又喘了口氣,“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我實在是不想和你說話,但只是,我不想讓你認為我三哥和你們家的人一樣的齷齪無恥。”
“對於令兄的病,我深表同情,也衷心希望他能恢復健康。一個人的人品如何,並不是因為某件事就可以概括定下來的。一家人是否人品高尚,也不是因為某個成員不妥其他人就都不妥。包括我自己在內,很多時候總是隻能看到別人的錯,而看不到自己的錯。你的悲傷和難處我理解,但也請你行事前能站在別人的立場多想想。”明姿做下的事,明菲的確不好說什麼,袁枚兒的心情,她能理解,但理解並不等於贊同。
“誰要你同情!”袁枚兒突然哽咽起來:“我三哥那般對你,你真是鐵石心腸。。。。。。”
明菲無奈嘆道:“謝他垂青,實是我自私又庸俗膽小,配不上他。。。。。。對不住,我有些不舒服,不陪了。”拋下袁枚兒自回了位子。
晚飯時分,突然有人來報:“守真子真人和清虛道長來了。”
袁二夫人驚喜地站起來:“我們沒去請啊,可說了是為什麼來的?”
那人道:“真人說,他在玉清宮中閒坐,突然有感而發,想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我們家門前了,好些日子沒看見三公子,沒和他下棋說話,怪想念的,特意進來看看他。”
袁家人都高興得不得了,袁二夫人忙道:“去請二老爺了麼?快讓他出來陪真人。”又笑著同陳氏道:“不然,請真人幫華哥兒看看如何?難得他老人家肯出玉清宮來逍遙,能得他幾句真言也是極不錯的。”
陳氏本來很信這個,輪到蔡光華頭上卻又不想幹這事,若是人家說好話倒也罷了,若說的是壞話,聽著就膈應,又何必自找苦吃。正要推辭,袁二夫人又苦勸:“可以趨吉避凶。”
出家人,不必忌諱那麼多,就是宮中的貴人們,也是經常請他去講道作法的。
袁二夫人順水推舟,飯也不吃,吩咐甄氏好生招待客人,帶著袁枚兒去了。等眾人用完飯,袁二夫人喜滋滋地走出來,“道長答應幾句,我大嫂也要出來,帶著孩子們過花廳這邊來吧。”
陳氏忙問她袁司璞的病可有起色?
袁二夫人笑著含含糊糊地道:“還好吧。”
知道了袁司璞病情真實情況的明菲卻覺得袁二夫人高興的不是袁司璞的病情有起色。
甄氏使人在花廳的一角支了架屏風,讓明菲等人坐在後面安置妥當,男人們方簇擁著宋道士師徒進了花廳。
明菲從屏風的縫隙裡看見宋道士穿著打扮很樸素,不過就是普通的布衣羊道袍,雖是鶴髮童顏,卻也是比當初老了許多,不由暗自感慨歲月不饒人。清虛帶著道冠,穿一身灰綢道袍,跟在守真子身後,舉手投足間頗有宋道士那種仙風道骨的韻味。師徒二人很奪人眼球。
宋道士講這個道,也不過就是根據大家的提問回答了幾句話而已。時人好道,包括守寡的袁大夫人也提了個問題。待宋道士講完,蔡光庭走到屏風後將蔡光華牽出去送到守真子面前,叫他行了個禮。
宋道士慈愛地撫摸了蔡光華的頭幾下,笑道:“此兒聰慧,福澤深厚,認真教養,不愁不能光宗耀祖。”
陳氏鬆了一大口氣。
待到宋道士這裡說得差不多了,陳氏見機起身告辭,結果宋道士也說要走了。還笑嘻嘻地牽著蔡光華的胖手,逗著他玩,不時哈哈大笑。
袁家人知道守真子當初是由蔡國棟找到請出來的,也不敢相留,殷勤地送了出去。
於是宋道士和清虛二人便與蔡家眾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宋道士藉著逗蔡光華玩,回過頭望著明菲微微一笑,比了個東西很好吃的樣子,明菲會意的一笑,她非常感激這位老人,只可惜沒有機會為他做什麼。只能是藉口感激宋道士當初的救命之恩,託蔡光庭在有空的時候,間或替她買點吃食去看他,也許宋道士看不上,但總歸是一份心意。現在看來,宋道士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