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睜大眼睛看著龔遠 秩,清晰無比的道:“二爺?
和大爺是親親的兩兄弟?
這位小哥,你們 莫不是弄錯了吧?
我家老夫人去得早,明明就得大爺一個,哪裡來的親 親兩兄弟?”
龔遠秩聞言臊得慌,幾乎立刻就想轉身走人,卻聽身後有人沉聲 道:“蠢笨東西,這是隔壁的二爺,就算和大爺不是親親兩兄弟,也是 最親的了,還不趕緊地和二爺賠禮道歉,前面引路?”
卻是薛明貴帶著 個眉清目秀的小廝提著一籃子時新的瓜果漫步走來。
龔遠秩記得這位薛管事,知道他精明能幹,當年多得父親倚重, 後來犯了事被趕出去的。
如今看他穿著嶄新的綢緞袍子,神采飛揚, 唇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很明顯就是揚眉吐氣的樣子,心裡“咯噔”
一 下,硬著頭皮喊了一聲:“薛管事。”
“什麼管事不管事的?
二爺不嫌棄,叫小人一聲老薛就是。”
薛 明貴對著龔遠秩深深施了一禮,笑道,“二爺您請。
這蠢笨東西剛 來,認不得人,還請您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那看門的漢子已經垂手立在門邊,對著龔遠秩討好地笑:“原來是 隔壁的二爺,請恕小人眼拙,下次來一定記得了。”
龔遠秩擺擺手:“罷了。”
越住裡走越是覺得奇怪,只見不時有 人挑著挑籮從院子裡走過,蘿筐裡堆滿九成新的綾羅綢緞,忙得熱火朝 天的。
薛明貴見他好奇,隨手拉住一個小廝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哪 裡來的這麼多綾羅綢緞?”
那小屑笑道:“大總管剛回家所以不知道,這是奶奶領著房裡的姐 姐們剛從那些閒置的院子裡取下來的,要送到庫房裡去存著。
奶奶 說,家裡人少,沒人住,還佈置成這個樣子太過浪費,不是持家之道。
已是送了許多去庫房裡了,我的天,也不知這要花多少銀子。”
有了先前龔婧琪的提醒,龔遠秩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打岔 道:“你們大爺在哪裡?”
那小廝笑道:“和奶奶一起在聽風樓裡收東西呢。”
龔遠秩對這裡的地勢自然是無比熟悉的,也不要薛明貴陪著了, 道:“薛總管你忙你自個兒的去吧,我自己去尋大哥就是了。”
薛明貴也不勉強,笑了一笑:“那就對不住二爺您了。”
接過身 邊小衙手裡的籃子,叫他跟上龔遠秩,小心伺候著。
龔遠秩漫步住裡走,經過那些原本都很熟悉的院落時,看見那鎖 門的大黃銅鎖在日光下閃閃發光,心情很是複雜。
到得聽風樓,遠遠 就聽見龔遠和在裡面哼:“我的腰啊,我的腰,這可怎麼辦啊。
我後 日就要去衙門了呢,這樣去可不得被人笑死。”
又聽明菲在笑:“你雖扭了腰,但嬸孃沒出大事,就是最好的了。
出去,出去,這裡頭灰大。
白露,快來把大爺扶出去,他要是走不 動,拿了門閂給他拄著。”
屋子裡頓時傳來一片清脆的笑聲。
有個丫鬟快嘴快舌的:“大 爺,您請吧?
這是門閂。”
只聽龔遠和笑道:“我不去,我得陪著你們奶奶想想,這麼多的 綾羅綢緞可怎麼處置,能換回多少錢呢。”
小廝催龔遠秩,“二爺,大爺就在裡面呢,小人去替您通傳?”
龔遠秩站著有些挪不動腳。
他覺得自己和周圍很有些格格不入。
正在猶豫間,一個小丫鬟探了頭,一眼看見外面站著的龔遠秩,飛 快縮回頭去,喊了一聲:“大爺,奶奶,有客人來了。”
龔遠秩只得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哥哥,是我。”
龔遠和與明菲對視了一眼,懶洋洋地扶著腰起身:“我出去看看。”
明菲捂著嘴笑:“你看看你那模樣,我應該拿個枕頭給你塞進懷裡 就更像了。”
話音剛落龔遠和就湊過去,貼在她耳邊輕聲道:“行,我一定早 點叫你扶著腰。”
明菲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你就不和我哥哥學 著點兒,你就是這樣心疼我的?”
龔遠和扶著腰誇張地大喊起來:“救命啊,謀殺親夫了。”
明菲被他鬧了大紅臉:“二叔在外候著呢,沒正經!”